回想刚刚路诚和她说话,似乎还挺自然的,她努力让自己僵硬的后背放松点——真的好尴尬啊,是那种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来都会打寒颤的那种。

    不知所以的过了一上午,从放在地上的帆布袋里掏出饭盒,她和童洋一起下楼排队打饭。多年未吃大锅饭,林灰边排队边眯着眼看玻璃窗上贴的字,有些遗憾的叹气,“肉末茄子啊…这个菜也配叫荤菜?”

    童洋安慰,“有就不错啦,安啦安啦。”

    盛完饭,她们站在走廊下边望飞雪的操场边吃着饭,末了上楼重新放回帆布袋里,此时班里气氛已经热闹起来,没人写作业了,凑在一起聊天说话看的应有尽有。童洋被班主任叫走了,林灰坐在位上思考元旦这天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力实在是没有好到每天的事都能一清二楚,只是对大事印象比较深刻,但似乎元旦这天也发生了什么事来着…

    他们是初三的暑假末在一起的,初二就彼此喜欢,整个初三都没挑破,甚至林灰都有点放弃想法,她实在吃不透这样的喜欢。她以为,喜欢就该在一起的。

    可她又没胆量告白,没胆量说破,怕得到拒绝的回答,更何况当年意气风发,她在班上的名气比童洋还响亮,要是告白被拒这件事传出去,她实在没脸来上课。

    她把滚烫的水杯往怀里塞了塞,暖和到有些烫的温度透过棉衣,她还在失神的想着。

    当时是真的年轻又中二啊,不知天高地厚,不畏世事艰难,天大地大脸皮最大,却也逃不了小女生的不自信。

    还在想着什么,突然听到有人一声惊呼,随即怀中的水杯被夺走,她沉浸在回忆中被骤然拉出,茫然的坐在位上看着来者。

    路诚站在桌子旁边,皱着眉看她,手里拿着她的蓝色水杯,眉间夹杂愠恼,看得林灰有些奇怪。

    下一秒她就察觉出不对劲了,靠,怀里怎么是湿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怀兜,红色校服上湿了一大片,热水冷后便是刺骨的凉,还有后知后觉上升的烫感,再一抬头,果然,路诚手上的水杯壁上都是水渍。

    他问,“水泼了,你没感觉吗?不烫吗?”

    来者口气不好,她那股逆反的心思又冒上来,说不出怎么就又火了,她一下子蹦起来,把她的水杯拿下来,也跟着蹙眉,“那你拿着不烫啊?”

    两人相视无言,又别开眼去,林灰从桌兜里掏出纸,往衣服上擦了擦,没什么效果。不过好像确实烫厉害了,肚子上有点烧烫感,她大无语,自己可真牛逼,就这点功夫也能把自个儿烫着了,干脆出门去洗手间拿凉水压一压。

    正好出门就碰见童洋,她拉着童洋直奔洗手间,对方诧异的问她衣服怎么湿了,林灰无语的解释一通,末了两个人都有些无言。

    “…可能是衣服太厚了,我没在意,反应过来时候就烫到了。”

    也幸好衣服太厚,掀起来发现不怎么严重,她拿凉水敷了敷,冰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又草草擦干净把衣服拉下去。

    “怪不得,我把羽绒服敞开了,直接透过校服浸湿毛衣了。”

    童洋心疼的看着她,“应该一会就能干吧,你小心点,别着凉了。”

    回去时已经要午休了,大家纷纷趴下休息,林灰相当安详的闭上眼睡觉,奈何没什么困意,衣服也是湿的,好不舒服,撑到下午午休结束,童洋宣布大家把座位拉开,常梁把昨天置办的零食拎进来,几个班委一块分发。

    林灰正支着下巴思考这个学期她是什么班委来着,同桌支支她的胳膊,揶揄道,“美术大师,去啊?”

    靠,对啊,她这学期是美术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