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后她们不在一个学校，渐渐也断了联系，但初中时关系着实不错，她跑去时童洋正在座位上写作业，见她便露出一笑，林灰见前桌的位置空着，直接坐下。童洋把桌上一个水杯递给她说，“你的，灌满了。”又露出挚友间才会有的神秘一笑，偷偷说，“我刚刚看到路诚去找你了，怎么，他说什么了？”
林灰有一瞬间的茫然，下一秒童洋就说，“有没有和你挑破啊？快说快说。”
她边想着元旦到底发生了什么，边含糊其辞，“没说吧？就随便…”
啊，操，她想起来了。
林灰陷入呆滞，和忆起后强烈的尴尬。
大概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她相当意外的从他人口中听到了路诚喜欢她。当然，事发也极其突然。
中午十一点半下课，大家拿着碗筷下楼吃饭，有的会顺道在操场逛逛，或者拿着作业本去办公室向老师问题，回班吃零食，写作业，闲聊者也不在少数。林灰往往在后者反复徘徊，她写作业速度很快，又喜欢偷懒，而他们学校一向以严厉和作业多为名，父母也知晓这点，同学完成作业的普遍时间集中在九十点，偶尔还有写不完的情况发生。她犹记得初三时，有时她速度快到能没放学就把作业写完了，基本拿的就是午休前的时间和下课空档，或者副科偷空，有简单的题目干脆拿朋友的抄上便是。回家后为了表示自己仍然很刻苦、课业仍然繁琐，也是不想让父母认为自己敷衍了事，她艰辛的玩手机到九十点，才拿作业出去给在看电视的父母签字。他们露出欣慰的表情，宽慰努力学习的林灰，再劝她快去洗澡睡觉。
于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这段时间，基本就是偷懒摸鱼最佳时机，林灰奋笔疾书，有时间就到后排和男生们胡侃一通，蹭后排富婆的零食吃。
正巧，那天菜色不合她胃口，林灰随便吃了点就上来了，从小卖部买了面包，坐在位上边吃面包边做数学题。为时尚早，班里人也不多，同桌潘静静也回来，看她写作业也跟着掏出数学簿写题。狐朋狗友之一贾应濡凑过来，问她题目，解决完后林灰又想起几道没思路的物理题，趁着贾应濡刚回座位，带着作业本溜到他前座，趴着问他题目。
林灰物理不好，从初二刚学就不好的那种。可能是开始基础没打好，也可能是心态没摆正，导致往后五年物理生涯极其坎坷，高中光花在物理的补课费上就有上万，好歹是勉强在高考起了点作业，没拖太大的后腿。可才初中，林灰在自信和质疑自己间反复徘徊，有道题两人有了争执，讲了会都没说通。贾应濡语气不好，她也有了脾气，两个人互相气了会，贾应濡主动认输，问她“这个定理知不知道？”“这样带进去知不知道？”“电流不通这里知不知道？”之流。
她自认初中时脾气是真不好，没半点夸大。当时烦躁又不耐，本就是不擅长的学科，贾应濡的态度让她不爽，一句句“知道”“知道”“知道”声音大得仿佛要上天了，作为提问者倒仿佛跟大爷似的，问到后面都没怎么思考，偏生贾应濡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了句“路诚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她下意识说“知道啊”，说完才反应过来，而贾应濡偷笑着，支着下巴看她，冲她抛了个眼神，没说话。
有一说一，她和班里男生的关系还挺复杂，跟大部分都是哥们关系，关系好到能一起说黄段子，和贾应濡更像是革命同胞，在网上找推文时还顺手帮贾应濡找找百合文。有次因为上课眼神交流过多而被老师发现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在和贾应濡谈恋爱。得到异样震惊的林灰百般否决后，老师叹气说，眼光要放长远，高中大学的男生哪个不比这些黄毛小子好。
唯独和路诚出于暧昧复杂的阶段，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帅。而初三刚开学，班主任把座位全部调换，女生坐一起，男生坐一起，她和路诚就此分隔。当时便没挑破，分开后不常交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更是随时可断裂。她和童洋说这件事，两个人坐在操场上吃绿豆棒冰，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情爱一无所知，茫然的寻求帮助，奈何对方也没好哪去。童洋暗恋隔壁班的班草，可对方也喜欢她，走的是两情相悦路线，直接告白在一起了，对她毫无帮助。林灰这勉勉强强能跟两情相悦沾点边，但根本不知道路诚的意思，苦恼的想要不要就此放弃。
“男生的心思可真复杂啊。”
讨论半晌的结果如上，林灰着实长叹一口气，按她觉得，路诚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但什么都不说，一个暑假都没联系，开学就分开了，现在一个多月了，也没怎么说过话，偶尔玩闹遇见，她居然都有些拘谨，没好意思凑上去揉他头发。
她捧着脑袋想，所谓疏离，大抵就是这样来的吧。对他在意了，才会有不敢做的事。
后面慢慢关系缓和，但也止步于此，偶尔有些如往昔过分的举动，回到座位上心脏还忍不住狂蹦，林灰心中默念啥都不是啥都不是，就此掠过。
晚上抱着手机看时，她到底感慨，看文无数，自封情感大师，果然到了自己身上就什么都不行了，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直到这次，她茫然的转过头，扫过教室所有的人。幸而现在时间早，来得人不多，似乎因为他们动静大闹惯了，听到的人也不多，偶有侧目的都是关系还不错的，她刚放下心，就扫到一个坐得笔直的人，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背影过于熟悉，导致她愣了两秒，注意到对方通红的耳朵。
操，路诚什么时候来了。
她僵硬转头，又僵硬的低头看向贾应濡，对方还一副“感谢我吧”的得瑟模样，林灰的尴尬癌发作差点想钻入地里，正好童洋拿着饭盒从后门进来，林灰三步跨两步拉着她就出去了，对后面动静毫不在意。
她和童洋分享一通，童洋捧着下巴感慨好浪漫啊，林灰倒是有些昏厥，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妈的，这么尴尬的事也能被她遇上，意外知道路诚喜欢她就罢了，偏偏还是这样的场合下，自己响亮无比的脱口而出一句“知道”——你妈的，真的很尴尬。
后面怎么解决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可能是平淡化处理了，而眼下，林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草啊，穿越到这个时候实在是……要命啊。
林灰有一瞬间的茫然，下一秒童洋就说，“有没有和你挑破啊？快说快说。”
她边想着元旦到底发生了什么，边含糊其辞，“没说吧？就随便…”
啊，操，她想起来了。
林灰陷入呆滞，和忆起后强烈的尴尬。
大概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她相当意外的从他人口中听到了路诚喜欢她。当然，事发也极其突然。
中午十一点半下课，大家拿着碗筷下楼吃饭，有的会顺道在操场逛逛，或者拿着作业本去办公室向老师问题，回班吃零食，写作业，闲聊者也不在少数。林灰往往在后者反复徘徊，她写作业速度很快，又喜欢偷懒，而他们学校一向以严厉和作业多为名，父母也知晓这点，同学完成作业的普遍时间集中在九十点，偶尔还有写不完的情况发生。她犹记得初三时，有时她速度快到能没放学就把作业写完了，基本拿的就是午休前的时间和下课空档，或者副科偷空，有简单的题目干脆拿朋友的抄上便是。回家后为了表示自己仍然很刻苦、课业仍然繁琐，也是不想让父母认为自己敷衍了事，她艰辛的玩手机到九十点，才拿作业出去给在看电视的父母签字。他们露出欣慰的表情，宽慰努力学习的林灰，再劝她快去洗澡睡觉。
于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这段时间，基本就是偷懒摸鱼最佳时机，林灰奋笔疾书，有时间就到后排和男生们胡侃一通，蹭后排富婆的零食吃。
正巧，那天菜色不合她胃口，林灰随便吃了点就上来了，从小卖部买了面包，坐在位上边吃面包边做数学题。为时尚早，班里人也不多，同桌潘静静也回来，看她写作业也跟着掏出数学簿写题。狐朋狗友之一贾应濡凑过来，问她题目，解决完后林灰又想起几道没思路的物理题，趁着贾应濡刚回座位，带着作业本溜到他前座，趴着问他题目。
林灰物理不好，从初二刚学就不好的那种。可能是开始基础没打好，也可能是心态没摆正，导致往后五年物理生涯极其坎坷，高中光花在物理的补课费上就有上万，好歹是勉强在高考起了点作业，没拖太大的后腿。可才初中，林灰在自信和质疑自己间反复徘徊，有道题两人有了争执，讲了会都没说通。贾应濡语气不好，她也有了脾气，两个人互相气了会，贾应濡主动认输，问她“这个定理知不知道？”“这样带进去知不知道？”“电流不通这里知不知道？”之流。
她自认初中时脾气是真不好，没半点夸大。当时烦躁又不耐，本就是不擅长的学科，贾应濡的态度让她不爽，一句句“知道”“知道”“知道”声音大得仿佛要上天了，作为提问者倒仿佛跟大爷似的，问到后面都没怎么思考，偏生贾应濡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了句“路诚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她下意识说“知道啊”，说完才反应过来，而贾应濡偷笑着，支着下巴看她，冲她抛了个眼神，没说话。
有一说一，她和班里男生的关系还挺复杂，跟大部分都是哥们关系，关系好到能一起说黄段子，和贾应濡更像是革命同胞，在网上找推文时还顺手帮贾应濡找找百合文。有次因为上课眼神交流过多而被老师发现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在和贾应濡谈恋爱。得到异样震惊的林灰百般否决后，老师叹气说，眼光要放长远，高中大学的男生哪个不比这些黄毛小子好。
唯独和路诚出于暧昧复杂的阶段，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帅。而初三刚开学，班主任把座位全部调换，女生坐一起，男生坐一起，她和路诚就此分隔。当时便没挑破，分开后不常交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更是随时可断裂。她和童洋说这件事，两个人坐在操场上吃绿豆棒冰，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情爱一无所知，茫然的寻求帮助，奈何对方也没好哪去。童洋暗恋隔壁班的班草，可对方也喜欢她，走的是两情相悦路线，直接告白在一起了，对她毫无帮助。林灰这勉勉强强能跟两情相悦沾点边，但根本不知道路诚的意思，苦恼的想要不要就此放弃。
“男生的心思可真复杂啊。”
讨论半晌的结果如上，林灰着实长叹一口气，按她觉得，路诚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但什么都不说，一个暑假都没联系，开学就分开了，现在一个多月了，也没怎么说过话，偶尔玩闹遇见，她居然都有些拘谨，没好意思凑上去揉他头发。
她捧着脑袋想，所谓疏离，大抵就是这样来的吧。对他在意了，才会有不敢做的事。
后面慢慢关系缓和，但也止步于此，偶尔有些如往昔过分的举动，回到座位上心脏还忍不住狂蹦，林灰心中默念啥都不是啥都不是，就此掠过。
晚上抱着手机看时，她到底感慨，看文无数，自封情感大师，果然到了自己身上就什么都不行了，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直到这次，她茫然的转过头，扫过教室所有的人。幸而现在时间早，来得人不多，似乎因为他们动静大闹惯了，听到的人也不多，偶有侧目的都是关系还不错的，她刚放下心，就扫到一个坐得笔直的人，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背影过于熟悉，导致她愣了两秒，注意到对方通红的耳朵。
操，路诚什么时候来了。
她僵硬转头，又僵硬的低头看向贾应濡，对方还一副“感谢我吧”的得瑟模样，林灰的尴尬癌发作差点想钻入地里，正好童洋拿着饭盒从后门进来，林灰三步跨两步拉着她就出去了，对后面动静毫不在意。
她和童洋分享一通，童洋捧着下巴感慨好浪漫啊，林灰倒是有些昏厥，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妈的，这么尴尬的事也能被她遇上，意外知道路诚喜欢她就罢了，偏偏还是这样的场合下，自己响亮无比的脱口而出一句“知道”——你妈的，真的很尴尬。
后面怎么解决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可能是平淡化处理了，而眼下，林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草啊，穿越到这个时候实在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