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末的考察只是对国学生阶段性的校验,经义和策论笔试过后,休息一炷香再继续才艺的比试。这会,孟太傅回了后院住处,进门后刚倒上杯水,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一柄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身后传来许泱冷冰冰的声音,“别动,刀剑可不长眼。”许泱慢慢走到他的身侧,说:“我不想杀你,交出账簿即可。”

    孟太傅猛地看向她,说:“姑娘是何人?”

    “青山道长的关门弟子,杜梦。”许泱回答,又听孟太傅说道,“杜姑娘,你说的什么账簿,老夫不清楚。”

    许泱冷哼,说:“我不和你兜圈子,我知道账簿在你这里,不过你若是想活命,最好把账簿交出来。”

    “老夫只知四书五经为何,不懂姑娘说的账簿是什么,姑娘要杀便动手。”孟太傅伸直了脖子,视死如归得很。

    许泱淡淡地说,“不久后的将来,你的妻儿会被人绑架,你的后半生将受尽摆布和控制,直到毫无利用价值,到时,你将会亲眼看着你妻儿被杀,而你,也很快步入了地狱。”

    太傅的表情有些动容,许泱接着说:“我与太傅有缘,夜观星象之后算出你的后半生劫难,特来奉劝,那本账簿会害死你。若我是你的话,定会尽快安排好后路,否则便是等死。”

    “你到底是何人?”孟太傅皱眉看着她,墨绿色斗笠的纱布下,只能隐约感受到女子的眼眸,那双透亮而能洞穿人的心思。许泱淡淡回道:“青山道长弟子,杜梦。”

    “太傅如今不信我,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太傅也能尽快安排好家人的退路。年关之际,我会再来找你。”许泱转动了下刀锋,加深冷意道:“若是你将我的事情告诉了那个人,以他多疑的性格,你会死得更快。”

    “给他那样的人办事,太傅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来得好。”许泱淡淡笑了一声,笑声回荡,人已经消失。

    见她一离开,孟太傅紧张地站了起来,满屋子踱步,焦灼思虑着,一来这杜梦……渡梦,是何时冒出来的人物?二来想到钟离瑾温和表象下阴冷的眼神,便对她的话上了心。

    从窗户飞出的许泱,一个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下,她拍了拍衣袖,正欲转身,转身之时便看见不远处的水榭上,钟离舒也正好看见了她。

    赶紧跑……许泱心里念着,也太倒霉了,怎么每次干坏事的时候都能遇上意外,上次是黑衣人,这次直接是钟离舒。果然,钟离舒紧追不舍,他原本是来看考察校验,当看到许泱如何脱颖而出之时,更加证实他的猜想。

    许泱,她刻意隐藏自己,绝非等闲之辈!

    谁知他正欲离开之时,又看到上次撒了他一脸脂粉的黑衣女子,好不容易又遇到,必须逮住问个清楚。看她对皇宫的熟悉程度,难道是宫里的人?

    钟离舒飞燕夺步,几个飞身已然来到黑衣女子身后,右手抓住她的肩膀,起左脚向前踹击。许泱闪步,向左侧灵活闪避,右臂格挡其左脚。拳腿之下,许泱慢慢落于下风。

    “你是什么人?”钟离舒双手交叉,牢牢桎梏住她的双手,右脚跨前定住她的下盘。许泱不敢言语,怕被他听出端倪。

    当下,许泱的视线往下一落,稳稳地看向他双腿之间的中心,然后屈右膝,用力往上踢踹。钟离舒看出她的攻击,立刻撤下右腿,臀部往后顶去。躲过正中红心的攻击。

    钟离舒道:“皇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紧接着,许泱以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将右手抽出,腰间一摸索,甩出一道白灰。钟离舒却牢牢不放手,也不遮掩口鼻,心道,又拿脂粉来唬人,本殿这次才不上当。

    然后,他翻了几个白眼,晕晕乎乎要倒下。许泱立刻拧腰切胯,顺势将钟离舒扑倒于地,然后她看着昏倒在地的人,纳闷道:“他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躲?”

    钟离舒就这么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