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光,照亮着漆黑无边的夜空,像一只火麒麟般的猛兽破空而出,下一秒,在那火堆之中走出一名女子。她一身黑衣裹体,着墨绿色的斗笠,长剑立于身后,端着英姿煞气。

    接着长剑直驱,刺入那人胸膛。男子着明黄色绣龙纹长袍,身影异常刺眼和显目,他的胸膛被长剑刺中,血流不止。

    她眸光颤动问,为何不躲?

    他无奈又宠溺道,天堂地狱只要你一句话,朕不会躲。

    ……

    猛地,许泱的杏眼用力睁开,惊恐不已。她从梦中惊醒,汗淋了一背,寒飕飕得。然后,她从紫檀木的贵妃榻上坐起,思绪飘忽难定。

    又梦魇了,梦中是前世的她和钟离舒。许府被血洗与钟离舒无关,可他却觉得没有保护好忠烈,愧对许泱,故而任由她胡作非为,甚至愿意……以命相抵。

    他说她傻,他呢,又何尝不是?

    前世的她从来不相信钟离舒对她的真心。他总说,君王又如何?他首先是一个人,有七情六欲,会有最心爱的女子。一旦爱上便会牵肠挂肚、日夜记挂、心不由己,除非一个人的心和肠都被挖了,心死肠断才会无爱无求,可谁能做到心死肠断呢?

    可她就是不信,因为她的心被仇恨蒙蔽了。

    “要是早点懂,何苦是那样的结局呢?”

    今世无他,只能以爱救赎。许泱叹气,双手环抱自己的手肘,趴在桌上看向窗外,镂花雕木灯笼被吹得作响,合着屋内烛光,不断晃动、兜转,如梦幻影,虚实难分。

    许泱接连在家躺了六七日。

    这日,她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内学堂,引得一阵闹哄。离得她最远的誉王突然走来,站她身旁说:“许泱,还有七日就是月末的考察了,你可别又从假山上落了水。”

    话音刚落,堂上发起一阵哄笑。誉王接着又说:“要是为了不在考察会上出丑,却把自个的身体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倒不如,现在就向本王认输?”

    “誉王这么大的口气,看来是觉得自己稳赢了?”许泱安静地笑着,接着道:“要是到时输得哭鼻子,可就糗大了。”

    “她说什么?”一旁听着的官家贵女小声嘀咕,“她是不是中邪了?谁不知道她是垫底的那个,恐怕要哭鼻子的人是她。”

    “许瑈,你堂姐前些日子生病,不会把脑子烧坏了罢?”另一名贵女捂嘴笑着,用书本指了许瑈一下。许瑈朝她看了一眼,随口道:“别胡说,谁不想当第一呢?难道有人愿意垫底吗?”声音不大不小,正入誉王耳中。

    誉王一挑粗眉,扬起下巴朝许泱说:“这样吧,既然你对自己这样有自信,那我们就比谁能争得这第一的名头,如何?”

    “争什么?”许泱站起身,颇有架势地看着誉王,缓缓开口:“我许泱从未答应要和誉王比试,更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更何况……说要和你一较高下的人是许瑈,可不是我。”

    她心里暗想:我要是出真本事,你们一个个还不当场吓尿,甘拜下风?算了,我可不是以大欺小的人。

    “你……可你明明说……”誉王的脸涨了又涨,许泱突然来到他身侧,在他耳边低声说:“殿下有这闲功夫,倒不如多想想如何讨好你喜欢的人,免得她嫁作人妇,你悔断肠子。”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心思被她猜中,誉王偷偷瞄了许瑈一眼,只见许瑈正满含柔情和期待地看着他。他立马振奋起来,朝许泱下战帖道:“本王正式向你下帖,你敢与我一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