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来阵风,吹得蘸霜老树轻点着檐台,嗒嗒声滑入下方死寂的厅堂里,有如无常催命般扣人心弦。

    王奇梗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一个,用仅剩的理智努力回想,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真让他想起些零碎片段来。

    诸如砸了意名居的精致厢房,后又大言不惭地夺走了三王爷的贵客。

    想到这,三魂七魄愣生被吓没大半。

    三王爷和纪眠山都在,怎会随意让自己的人被带走,他还……

    “美人,跟了我,定是让你知道何物为舒爽。”

    “我那物件可不小,一会你许会疼,叫出来便好,忍过去就是云巅了。”

    裴晏缓缓说话,凝神瞧着王朗的反应,忽而笑了,“王侍郎,贵公子这是在说些什么?怎么听起来,倒像是要把朕娶回家做媳妇。”

    他瞳孔纯净如碧色净天,仿佛那几句粗俗话语不是经他口说出来的一般。

    “逆子该杀,臣管教无方。”

    王朗沉着腰,能看他鬓角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即便姿态放低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正是一个二品官员该有的气度。

    可其首虽伏,其心如何可不好说。

    季平辉神色怪异地偏了头,他们刚才从侧院偏门饶进来后,就把王奇绑来那人放了,陛下自个坐床上等了起来,再后来就是动刀剑的事儿了。

    何曾听过这些话?

    他还没想通这个关节,但经过几天相处下来,他隐隐觉得,陛下嘴里说什么都很正常,自己举好刀就好。

    裴晏见王朗没开始怕,心里突然涌起莫名的胜负欲来,想着大历虽然官家世族明面上管得严格,但私下还不是该玩玩。

    这是觉得这几句话没说过份呢!

    还不给点反应!别逼他打开面板!要认真搜一下,那些话就不绿色了!

    自然没人能听见这些咆哮,府里众人仍好不慌地表演以头抢地,好在,厅内足够安静,凉秋空气清新。

    所以王公子□□那股腥臊热流淌地时,裴晏神色才松了许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身份随口两句话带来的压迫力。

    说到位就行,接下来留段白让王家人自己怕会,他闲闲往后靠去,“把刀收了吧。”

    季平辉应声收手,王奇扑通一声砸地而去,只觉得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