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内的掌声、叹服声经久不息,热切垂涎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到跪伏在白夜脚下的奴隶上。

    但白桉好像并没有感受到这些声音和目光,他的意识似乎被剥离出这幅躯壳一般,腿心撕裂般的疼痛,身躯四肢的麻痹,悬于高空的惊恐,他全部都感知不到了。

    这世间的喧嚣和命运之神施加于他的诸般苦楚都被他一齐剥离了下去。

    至少在这一刻,他完全属于白夜。

    他吻着白夜的鞋,虔诚是他此刻的献礼。

    “桉儿,抬头”

    白夜弯下腰,漆黑如墨长发从肩膀滑落,垂在他的脸旁,同时也将白桉抬起的侧脸也一并拢住,遮挡了起来。

    他抬手将那支鎏金玫瑰别到了白桉的耳后。

    “本该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把它给你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白夜将白桉仰起的下颌向上勾了勾,直到那脖颈呈现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在长发的遮挡下,巧妙地避开了无人机的摄像头。

    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无人知晓之地,他轻轻吻上了白桉冰凉的唇。

    一触即分。

    白桉错了神,那吻犹如一剂良方糅杂着纯粹的爱意,气息交融的刹那间,从他喉间缓缓流入。

    抚过他溃烂的伤疤,疗愈他经年的沉疴。

    白夜带着磁性的温柔低语,是神谕也是医嘱。

    “白月是今天最出色的调教师。桉儿是今天最出色的奴隶。”

    白桉的眸子蓄着泪水,雾气半盈在眼眶里,闪着潋滟的光,他怔怔地望着白夜。手在身后背着不知该放在哪里,几次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白夜又被另一手强行压了回去。

    这是调教,他不可以触碰主人的身体,哪怕是仅仅是个衣角。

    “主人……”

    他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轻声呼唤是哀求,他在寻求着依托。

    需要锚点,需要被牵引。

    白夜抬手将他未成形的泪引到了自己的掌心中,又将牵引绳挂上了白桉脖颈上的项圈上,给了一个跟随的手势,定了白桉的心。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没有再和沸腾的观众互动,白夜就这样牵着他,离开了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