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心早已生过气,这会子反倒平静下来,澄清道:“我喜欢的是李彦成,可不是这个那彦成,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万莫混淆。”

    “那你觉得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彦成找你询问当年之事,目的何在?”

    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中回旋,她无法确定,头疼得厉害,干脆放弃,“只有那彦成知道答案,他不说,谁也猜不到,除非他再来找我说清楚,才能解开谜题,总之我是不可能再去主动找他。”

    她真的怕了这个男人,那日的阴影至今难以消弭。

    身为旁观者,梁颂都替她着急,“不行,我得想法子再找他一趟,问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芸心却道不必,“誉临说过,英勇公与我阿玛有仇怨,咱们不能去英勇公府,再者说,那彦成若真有心告知,自会再来,他若不想说,你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

    妹妹此言甚是有理,梁颂自愧不如,魏氏趁机数落道:“瞧你一个男子汉,如此莽撞,遇事得像你妹妹这般,多方考量,万不能冲动行事!”

    梁颂也晓得自己的毛病,面对母亲的指责,他无从反驳,嘿嘿一笑,应承得干脆。

    实则芸心并非足够理智,只是失望过太多次,已然不敢再报什么希望,加之她已认定那彦成不是李彦成,一个陌生男子,哪能指望他对她真挚以待,处处为她着想?

    自知之明令她不再抱有幻想,尽管她很想知道彦成的消息,然而除了等待,她没有其他选择。

    当此事的结果传到和珅耳中,等着看好戏的和珅颇为失望,啧叹道:“那彦成居然真的是阿必达的儿子?那他失忆又是为何?芸心说他住在清远镇又是为何?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对于宫中滴血验亲的结果,和珅抱有怀疑的态度,但皇帝总不至于对外撒谎,难不成是阿必达做了什么手脚?可事出突然,他应该来不及准备什么吧?

    誉临也觉怪异,“这消息是从当初给那彦成治病的大夫那里得来的,那大夫已被他们打发走了,孩儿亲自出京,到他老家打探才知那彦成曾被诊断出失忆,应该不会有岔。

    奈何那位大夫的老母亲才去世,他在家办丧事,不能离开,否则孩儿便会带他来京中,要不孩儿再去一趟,让他来指证?”

    斟酌了许久,和珅终是摇了摇头,“一击不成,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阿必达必然有所防备,既然皇上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追究,我们也就没必要再令皇上为难,需知这世上的是非与真假并不重要,谁能正确的揣度圣意,谁便能笑到最后。”

    跟着干爹,誉临总能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是以小小年纪,他已经心思缜密,持重端方。

    他办事,和珅很放心,纵然不是亲生骨血,和珅亦对这个孩子十分器重。皇帝的态度已经明了,和珅也就不会再在此事上浪费精力,决定就此罢休。

    皇帝那边一有风吹草动,阿哥们皆会知晓,此刻永琰正与永璘下棋,两人闲聊之际谈及那彦成,

    “哎---皇兄你可有听说,昨儿个皇阿玛宣阿必达父子到圆明园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永琰一般不会打探他皇阿玛的事,只因他很清楚,他这位父亲疑心甚重,一旦打探什么被察觉,皇帝便会认为皇子想插手朝政有异心,是以永琰不会去冒险,兀自猜测着,

    “想必是为了那彦成的婚事吧?以他的身份,肯定会与皇室联姻,但看皇阿玛选中哪位宗室女。”

    “咱那位雅岚妹妹,她很是钟意那彦成,只不过她那性子……”提起雅岚,永璘啧啧叹道:

    “当兄妹还成,若是做夫妻,怕是没几个受得了的,那彦成若真娶了她,只怕往后的日子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