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底亮起惊喜的光亮,只受宠若惊地小声道:“那,那属下……属下,待此番事了,归殿之后便……”

    楚言岿然不动,语调沉了三分:“阿刃,知道什么叫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么?”

    墨刃不解抬头,“?”

    显然,这些东西都被侍卫下意识当做“无用的修饰词”给忽略掉了。

    楚言道:“按规矩,殿主后室之人不可有武功傍身;按规矩,殿主后室之人不得插手殿内事务;按规矩,男子最高的名分也不过侍君,做不得殿主夫人;且一旦殿主厌倦,后室不得纠缠,若敢有所失仪,责罚必不留情。”

    墨刃以为楚言是怕他不愿受这些,可是也不知怎么,这一刻,就连曾经最在意的武功都像是成了小事。如今他全幅心神只用来紧张会被主上拒绝,连忙道:“属下心甘情……”

    楚言打断他:“——孤知道你心甘情愿,可是孤不愿,孤舍不得糟蹋你,你懂么?”

    雨又大了些,楚言索性脱了大氅往墨刃身上一披,不顾后者惊忙惶恐,继续说道:“孤要你地位与殿主正妻等同,尊荣与孤比肩,这些破规矩统统与你无关。”

    “主上?这岂能……”墨刃茫然听着,那修长好看的眉峰正一点点蹙起来。

    他开始……听不太懂了。

    楚言:“孤还要废除后室,从此往后百年,能与孤肌肤相亲、两心相悦之人只有你一个,你不许去其他人处寻欢,孤也一样。”

    不,不对。

    不是听不懂,是无法理解。

    “你既要做孤的心上人,便不许再自罚自伤、自轻自贱。如若不然,你就是在伤孤的心,孤会心疼得要死。”

    楚言的声音不停,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怕破罐破摔了,“孤会一生珍视照顾你,夫君疼爱妻子乃是天经地义,所以你也不许推拒。如若不然,你就是让孤蒙羞,连个天经地义的事也做不好。”

    “主……主上!”墨刃终于慌乱地打断了殿主,他罕见能慌成这么个样子,眸子里一片碎片似的散乱,“主上您……您……”

    您在说什么?

    他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对谁说什么?

    楚言却平静地接道:“不错,孤心悦你。”

    轰……

    耳畔惊雷炸响。

    墨刃一时神志飞天,甚至辨不清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远处的雨中真的响了雷。

    他怔怔看着楚言,唇瓣剧烈发抖,然后浑身都开始发抖,宛如瓢泼冷雨中一片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