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许久,终究还是被原路抱回。

    祁桑坐在床沿,试图弯腰拿鞋子,试图了几次,还停留在试图上。

    腰疼,弯不下去。

    于是她抬头,大约是真的憋狠了,原本惨白的小脸都泛出微微红色。

    谢龛:“……”

    祁桑:“要不,还是叫旁人来吧,侍女没有的话,奉业也可以……”

    没什么底气的一句话落地,谢龛两条剑眉几乎都要拧在一处。

    片刻后……

    祁桑手指尴尬地抠着床沿,把头扭向窗口假装欣赏窗花,心口却砰砰狂跳。

    她一到冬日里便是手脚冰凉的体质,在被窝里暖一宿都一样,此刻却被一只滚烫大手握在手里,给她穿鞋袜。

    祁桑大约能猜到,这谢龛应该是对自己生了点愧疚的。

    毕竟按照不夙的说法,他曾经是承了兄长的一份恩情的,如今她险些一棍子给打死在总督府,多少肯定是要愧疚的。

    再次被抱回床榻之上,祁桑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也不敢抬头看人,只轻声道谢。

    她低着头,看着立在床边的那双锦靴没有移动。

    果然,片刻后,掉着冰渣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寝殿夜里不留人侍候,有事白日解决好。”

    “……哦。”

    “夜里不许叹气,不许哼唧,不许翻身。”

    ……人在屋檐下,人在屋檐下。

    祁桑深吸一口气:“好。”

    “能下地走路就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这不能回,坚决不能回。

    祁桑摸摸鼻尖,咳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