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的战役,事关重大,他不想现在就摆在台面上。
于是只道对方是意外救下施明义,不日则押其前往京城。
徐长安知晓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叹口气道:“你还年轻,不要给自己太大的担子。”
“多谢徐前辈,”裴鹤铭掩唇,轻轻咳了声,再过不久便要天亮,这一耽搁,他连个囫囵觉都没睡。
徐长安不好继续打搅,叮嘱几句,转身出门。
一夜无事,待至天际泛起鱼肚白,衙署内萦绕着薄雾,雾蒙蒙的沾湿衣袍,廊下的萧陌正摇着小扇,两只红泥炉子,上头各架着砂锅,火苗舔着锅底,晨间微带几丝凉爽的风拂面而过。
火苗扑哧,药汤咕嘟。
萧陌抬眼,看到裴骃闲适而来。
“你过来,”他招手吆喝。
裴骃猜到他想说什么,人就站在几丈外,斜斜的靠在廊柱边,唇角含笑的道:“又想使唤我,不成,我可是很贵的,你一分不花,就想要个免银钱的苦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说着走到边上站着,也不靠近。
萧陌挑眉看他,小火扇风,掀开了盖子,边熬边搅动。
风将药味传入裴骃鼻内,他嗅了嗅,挽了袖子上前,将木棍接走。
“我没银子。”
萧陌道。
“这是给我堂弟的,我自然得好生看着,”裴骃觉得味儿熟悉,看了眼廊下的竹筐,用剩下的甘草摆在里头,他道:“你怎么知晓他不喜苦药的。”
方才说完,走廊尽头,麻灰衣衫的宋清掸着身上切药之后的碎屑,走过来同萧陌道:“其余的药材都已切好,今日天色不错,可摆在院中晾晒。”
萧陌抬了下巴:“甘草是她要加的。”
原来是裴鹤铭怕吃苦药,所以这丫头一大早就准备了几钱甘草给他,非要盯着同汤药一起熬,随后毛遂自荐的要去将新采来的药材摘捡晾晒。
别提多勤快了。
裴骃了然,一把“抢”走萧陌手里的扇子,自顾扇风,发丝飞扬,倜傥风流无限。
“你有这份心,那不如待会将这碗药也送过去,再备一些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