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不约而同就想找谢正则帮忙,薛长临和徐氏甚至忍着看卢氏眼色的厌烦去了一趟谢家,谢正则受的皮肉伤,倒是能走能动,只是脸上青红紫淤伤过了些日子颜色更深了,看着甚是恐怖,谢正则要脸,不想出门丢人现眼,薛长临和徐氏只得作罢。

    一家子愁云惨雾,最后还是薛眉盈想出了办法——找杜维桢帮忙。

    “好主意。”徐氏和薛长临拍手叫好,连夸女儿聪明。

    杜维桢的口碑没得说,一心扑在说媒事业上,出身名门品格端正,找他帮忙,既不怕砸了女儿的媒人招牌,也不怕他伤害女儿。

    杜维桢的宅子修葺过了,粉墙青瓦,跟周围的建筑相比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雅致,本人这些日子整日琢磨衣裳配饰,尽力想显得风流倜傥,几近搔首弄姿。

    年纪二十了,该有的花前月下从不曾有,锦衣玉食从来不爱,突然爱打扮起来,其中意味耐人寻思,杜维桢却没察觉。

    这日杜维桢刚从新添置的十几套衣裳里艰难地挑了一件水蓝色襕袍穿上,听得外头薛眉盈喊声,回了一句“稍等”,又开始了新一轮选衣,待得搭缀完出来,连头发丝都很是精致。

    “杜四郎,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薛眉盈惊奇道。

    “哪里不一样?”杜维桢满心期待。

    “说不清。”薛眉盈皱眉,思索半晌想到词儿,道:“就是很好看,格外出挑。”

    挑小半个时辰衣裳不亏,杜维桢飘飘然几乎飞升成仙,神差鬼使就问:“比之谢正则如何?”

    薛眉盈不假思索说:“肯定没正则哥哥好看,正则哥哥是最好看的。”

    杜维桢不服:你俩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偏心眼,自然觉得谢正则好看些。

    这么一想并没有好受些,反更心塞。

    薛眉盈不知自己捅了人家一刀子,男色当前也没着迷,只说来意。

    私媒为图谢媒钱,手里要说亲的男女攥得死死的,再没有往外推的,薛眉盈可真是别树一帜。

    杜维桢看着薛眉盈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内疚,先前认为她心机深沉不肯传授说媒之道,误会她了,看起来她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就说成亲事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媒人饭的。

    杜维桢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现在加上一个薛眉盈。

    “都有什么人要说亲,进屋说吧。”杜维桢道,率先往里走。

    屋里家具都是刚买不久的,拾缀得很整齐干净,装饰高雅,颇有几分栽好梧桐树静待凤凰来的味道。

    杜维桢想:得买两个奴仆回来,下回薛眉盈过来才有人端茶倒水侍候。

    薛眉盈满心都是说媒,把登记要说亲男女的本子拿了出来给杜维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