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寻找躲避箭雨之处,却见龙中堂手中已经撑起一把雨伞似的硕大藤牌。
她惊喜交加,不等龙中堂招呼,急忙钻进伞下,贴近龙中堂,甜蜜享受着被心上人关怀呵护的温馨,甚至连感谢的客气话也不想再说,只是默不作声地随着龙中堂匆匆前行,却听龙中堂惊讶问道:“咦?!记得进门时,门前甚是宽阔,为何突然出现许多房屋?”
可他话音刚落,第三波箭雨又疾落而下。锋利的箭尖射在铁皮包裹的厚厚藤牌上,好像冰雹砸在屋顶上似的叮当作响,却已经对两人造不成丝毫威胁。
范承宗望着箭雨刷拉拉插满周边地面,尽管知道不会伤及自身,依然有些心惊肉跳,却强作镇静地轻声解释道:“平安无事时,心界如同乡村小镇,遭遇危险时,心界就是一座城堡。”
“真是不可思议。”龙中堂前后左右环视着好像突然从地下长出来似的许多房屋,惊讶追问道:“心界城方圆多大?如何能骤然造出这么多房屋?”
“心有多大,城有多大。”范承宗轻声喟叹道:“那天在蟠龙山,不也化出一座庄园吗?”
“那怎么一样?我那是木圣灵暗中相助,用法力支撑的。”
“此也亦然。”
“整个心界?”龙中堂更加难以置信地问道:“都是由法力支撑的?”
“心界是祖师开辟的真实天地,和人间一样,千秋万载,山水永恒。”范承宗徐徐阐述道:“但是,每遇强敌压境,祖师便施展法力,造出心界城,为所有心界人遮风避雨。”
“噢——”龙中堂轻叹一声,不由肃然起敬:“他老人家居然支撑起这么大一座城堡,真是高深莫测,法力无边。”
“牧童牛背吹短笛哎,仙女茶园采茶忙。哥在家中打草鞋哎,妹在河边想情郎……”
“但愿能躲过此劫。”范承宗叹息着遥望前方,听着嘹亮的歌声,不无诧异地问道:“听着距离很近了,怎么没看到他们呢?”
“那么深厚的内力,若无房屋遮挡,传个十里八里也不是没有可能。”龙中堂笑道:“那天听他唱歌时,距离也有两三里吧?”
“什么那天?”范承宗抿嘴笑道:“还迷糊呢?不就今天早上吗?”
“对对对,我又糊涂了。”龙中堂顿时醒悟,讪然笑道:“可他一直唱这首曲子,不是只会这一首吧?”
“当然不是。”范承宗笑道:“七叔会得可多了……”
“闪开闪开,驾。”
范承宗话未说完,急促的马蹄声中,一声断喝由远而近疾速传来。
范承宗和龙中堂急忙靠到街边,顺势望去,只见一队盔明甲亮的重甲骑兵,各持兵刃,纵马飞奔在插满长箭的街面上,转眼已经来到近前。
为首之人,银盔银甲白战袍,胯下一匹银鬃马,手提一杆亮银枪,腰间一柄三尺剑,背上斜挎长臂弓,可谓风流倜傥,威风凛凛。
但是,随着马蹄翻飞冲到近前,龙中堂却赫然看到此人居然长着一张青面獠牙丑陋不堪狰狞老脸。甚至连他转脸冲着范承宗龇牙一笑的招呼,却也令人生畏地看不出是示好还是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