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属沙州总督区的辖地范围为胡布河与印度河之间的广大平原地区,包括整个印度河三角洲,总得看来面积并不大,大概三万六千余平方公里的样子,人口规模二十五万左右。

    但是,整个总督区真正的齐国人,或者说是汉人并没多少,也就三四千人,就算加上齐印混血儿及后裔,也不超过一万五千人,大部分都住在津门城,剩下的皆为当地的信德人、拉其普特人,以及俾路支人。

    作为沙州总督区政府驻地,同时也是齐国印度舰队司令部所在地,津门自然是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官员、书办、吏员、军人、学者、商人、工匠,以及他们的家属,再加上这么多年来陆续兴建的船舶修理、粮食加工、棉花加工、建材加工、制陶、挂毯等一系列初级轻工产业,更是吸引了不少外来居民前来做工,使得整个城市人口规模达到八九万人,差不多占了整个总督区近三四成的人口,乃是阿拉伯海沿岸地区数一数二的工商业重镇。

    随着港口的开发和通往周边地区公路的兴建,津门也成为印度河流域的门户,内陆地区的棉花、小麦、羊毛、牲畜,以及各种矿产由此输往齐国本土及其他海外领地(或殖民地)。

    在津门停驻的三天时间里,易卜拉欣·汗按照惯例,花了些时间对这座齐国人一手建立的城市逛了逛。

    说实话,这座城市让他感到非常的震撼。

    易卜拉欣·汗从来没见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金碧辉煌的商业大厦,热闹而喧嚣的街市,漂亮豪华的马车,衣冠楚楚的官员和商人,还有那身着东方传统服饰的美丽妇人,都让来自“穷乡僻壤”的土包子们感到自惭形秽。

    那么,现在我们齐国人来了,而且国力更为强大,军力更为鼎盛,文明更为先进,没理由摆不平这群温顺如绵羊的印度人。

    为此,沙州总督区每过一段时间,便令警察部门协同齐印仆从兵展开一场大规模的人口清查行动,将无数“黑户”清理出沙州地界。

    大船在海上漂呀漂,晕船的人在船上继续吐呀,吐呀吐,眼瞧着已然吐得习惯了,似乎已开始渐渐适应晕船的症状时,易卜拉欣·汗惊讶地发现,船只好像驶抵了目的地——苏拉特。

    苏拉特曾经是印度地区最大的商业中心和最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无数来自世界各国的商人和学者在此居住和生活,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国际化程度非常高,经济上也是极为繁荣。

    对于齐国人这般做法,易卜拉欣·汗非常不理解。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城市涌入更多的人口,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和资源吗?

    而经过数十年持续不断地渗透和影响,古吉拉特也成为齐国事实上的殖民领地,所有在任的莫卧儿官员、小吏、军官,以及士兵都变成了齐国人的“雇员”,一切皆需仰齐国人鼻息而活。

    来自呼罗珊地区的“土包子们”见到种类如此之丰富、价格如此之优惠的商品,岂能不见猎心喜,疯狂扫货呢?

    当前往苏拉特的商船行将出发时,易卜拉欣·汗等人仍旧意犹未尽,觉得还有许多新奇玩意和实用物什没来得及购买,颇有荷包不见底,扫货不停止的意味。

    其实,苏拉特在法理上依旧是莫卧儿帝国的合法领土,莫卧儿官员也依旧行事着他们的管理权限,十余万百姓和城里的众多商人也依旧会向市政当局缴纳赋税和承担徭役。

    看来,齐国人几乎将印度所有重要的对外贸易据点尽数占领,然后依托该地区亿万百姓,便能获取源源不断的商业利益,这种情势下,想不暴富都很难。

    他们或者于当地再行转售,从中赚取高额贸易利润,或者以此贿赂讨好地方王公贵族和部落首领,从而换取相应的政治利益或者商业利益,进一步发展壮大自身实力。

    但稳健派则认为,对印度殖民应该缓缓图之,在继续巩固沿海殖民据点和贸易港口的同时,择机深入内陆腹地,控制战略要地,持续打击削弱莫卧儿帝国、马拉塔帝国这两大地方势力的统治基础,然后相应扶持更多的地方傀儡政权,使这片地区的政治单元更加碎片化、割裂化,从而实现间接控制整个印度次大陆的目的。

    目前,齐国对于如何殖民印度还有一些分歧,激进派认为应该对印度地区施以直接统治,就像南洋地区那般,逐步废黜各个邦国和地方割据势力的统治权力,代之以委派齐国官员就任地区总督,将无尽的印度财富纳为己有,将丰富的印度人力引为己用。

    不过,在登上一艘排水量为两千四百吨的机帆船后,意气风发的易卜拉欣·汗顿时又显现出萎靡而痛苦的神色。

    城市的西北角,有大片园林式庄园,明显是高官显贵住宅和休闲所在,脊角高翘的屋顶,加上走马楼、砖雕门楼、明瓦窗、过街楼,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高雅和贵气。

    波斯人来了,为印度的婆罗门教带来了拜火教基因,后来发展成为了业力轮回的宗教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