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花你的钱,皱着个眉头给谁看?”温热的指腹推上叶米紧紧皱起的眉心,将那叠嶂的山峦给碾平。

    “我替你心疼钱。”

    “我有钱,不用你替我心疼。”景子恒转身,从两人床底下抽出一个皮箱,打开来,又从皮箱里翻出一个皮夹子。

    皮夹子鼓鼓囊囊,里头装了不少钱。

    景子恒抽了张大团结和一毛钱给叶米:“你的奖励。”

    他许诺过的事情一向说到做到。

    叶米懵了下,然后高兴地扬起笑,伸手拿走了那张一毛钱:“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老师手里拿到奖励呢。”

    以前看着学习好的同学能得到小本子小奖状之类的奖励,她也曾经眼馋过,可惜自己不争气,学习不好,拿不到奖励也没办法。

    “拿少了。”晃了晃钞票,提示迷糊的小姑娘钱还没全部拿走。

    “是你给多了。”叶米说。

    她不瞎,当然看得到那张晃眼的大团结,但不是她该拿的钱不能去碰。

    “这是家用。”景子恒解释:“我现在在村小学担任数学和音乐老师,还兼任副校长,每个月工资一共二十块,还有一些粮票布票工业票之类的津贴,以后每个月都上交一半给你做家用。”

    “好,那我就把钱收着。”既然是家用,叶米就爽快接了。

    她下地赚没几个工分,景子恒拿着工资,也不可能有工分,所以

    他们两个年底分的口粮根本不够吃,需要跟有多余粮食的人家买。

    等她得空了,还能把院子后面的地给慢慢开垦出来,作为两人的自留地。

    今年先开荒顺便沤肥,来年撒点蔬菜种子什么的,就有了蔬菜来源。

    这样盘算下来,也许一个月还用不到十块钱。

    晚上吃过饭,景子恒主动端起碗筷去洗。

    身体力行地践行‘你做饭,我洗碗’的约定。

    叶米留在屋里拿之前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纳鞋底,做的还是那种最复杂也最繁琐的千层底。

    她想给景子恒做双新鞋子,当老师的一天到晚讲课都得站着,时间久了脚要疼,鞋子穿得舒服些会好受很多。

    听到脚步声,叶米头也不抬地问:“那些礼金,我们抽走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