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都有三分火,无人能容忍以下犯上,自己的威严被挑衅,文司宥扯了扯唇角,反问:“你还想听什么?”

    还是古井无波的平静,唯有脸边擦过的气流彰显着少年的存在。

    “我们交情不深,”没有了镜片的阻挡,男人双眼中所含有的冷酷与薄凉一览无余,“我何必为了花世子得罪大公主呢?”

    “是啊,文先生可是商人,最讲究利益了。”花鹤之又贴近了几分,额头相触在一起,互相传递着温度。

    他几乎要通过这双眼看透文司宥整个人,眉眼微垂满是阴郁,昔日的明媚阳光不再:“我怎么会忘了呢?”

    “先生,学子好痛。”

    少年嗓音清雅,语气沉闷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低低的啜泣听起来无助极了,好似一个得不到关注,渴望怜惜与疼爱的孩子。

    文司宥瞬间意会,他的视线在黑暗中四处寻视,慢慢攀上花鹤之的肩膀处,明知道是对方故意引诱,却又好似情难自禁,循着他的脚步深入迷雾中心。

    白色的绷带坠入眼眶,文司宥心脏莫名漏了一拍,上面洇着的深色痕迹触目惊心。

    他敛了敛眼中神色,企图挑起花鹤之的情绪来掩饰自己心中腾起的浪花:“你不该错信他人。”

    “原来先生认为,这是错的。”

    少年语气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如同闲聊一般悠悠开口。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文司宥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选择避而不谈:“同文行如何了?”

    “先生说过,同文行并非只靠一人,自然是好的。”花鹤之好心情般将问题回答完毕后,便收拢手指强制性地逼迫他闭嘴,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好了,先生,回答我的问题,您认为那是错误的,对吗?”

    文司宥没有挣扎,眼里静静流淌着什么,诡异的沉默。

    见他这样,花鹤之反而笑了。

    “救先生是一念之间……啊,先生觉得耳熟么?”

    “我本不言代价与回报。”

    “可我现下从先生这里学到了。”

    双腿被强硬地分开,花鹤之膝盖顶入他的腿间,渐渐松开手,弯腰俯视着椅子上的文司宥。

    “付出了代价,理应获得回报。”

    他猝然伸手插进了男人蓬松的发间,一下一下轻柔地将它们捋直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