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婚以来,程煦难得过上安稳的日子。只是在程煦不知道是,白述在大婚之后,话里话外维护程煦的意思相当明显,宗门里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敢找程煦的不痛快。

    加上程煦不良于行,不良于视,平日里不是窝在白述的寝殿中,就是缩在寝殿后的竹林里透透气。

    只不过他每晚都逃不过叫白述折腾的日子,他也想不明白原本的师尊一向是冷静自持,怎么现在没日没夜都在折腾他。

    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烧。

    白述深谙哄骗程煦的技巧,整夜整夜地哄着他做些平时不怎么做的事情,倒让程煦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白述白日里要指点弟子课业,故而两人白天里倒不怎么在一起。

    程煦耳边传来清风拂过竹叶温柔的沙沙声,他的鼻间还萦绕着林叶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抚上肚腹。

    他的肚腹长得很快,不到一个多月,肚子已经从原本的微微隆起变成了现如今清晰的圆润弧度。

    恍惚之间倒有个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千做完了课业兴冲冲跑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的师兄坐在轮椅上,眼上蒙着一层白绸,面色虽然苍白,唇角却带着点浅笑,手掌无意识搭在已经隆起不少弧度的小腹上,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柔和漂亮。

    他从没见过程煦这副模样,以往那张脸虽然漂亮,却总是掺杂着点不为人知的愁苦,虽然也有另外一种美,却总不如现在这样。

    怎么说,一身的支离病骨也掩不住的美。

    白千当时愣在那里,连一肚子献宝的话都噎在嗓子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煦听到那不加掩饰的脚步声,能来这边又如此莽撞的,向来也只有白千了。他偏了偏头转向了白千的方向,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课业做完了?要是做不完,师尊说不准可是要罚的。”

    程煦其实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小师弟的,他虽然是白述的义子,但是却并不因为自己之前的事情而看轻自己,有时候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导自己。

    所以他那日才会奋不顾身地拯救白千。

    自己已经被外人轻贱,若是能换那孩子一命,想来也不算是太亏。

    白千挠了挠头笑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他总是爱跟程煦在一块。他其实并非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但是他总觉得那些人口中的程煦并不是他觉得的那一位。

    更何况,以他义父师尊的脾气,怎么可能允许那样有心计的人做自己的道侣。大婚那天,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可是站到观礼的最前排,清楚看见自己义父那副紧张的模样。

    像是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事物一样,他紧紧地搂着程煦,生怕怀里的人有一点磕着碰着。

    他虽然是年纪小,但是可也不是一个瞎子。

    他跑上去与程煦坐在一块,滔滔不绝地跟程煦分享自己这两天的课业,程煦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句考考白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