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西南向妖域过度的荒凉山脉里,一向因为过于偏僻和荒芜而少有人来,又因为此处还存在一处湖泊,于是逐渐成了弱小兽类自由自在的天堂。

    这样的好日子到今天戛然而止。

    一道遁光由东北而来,飞到湖泊上方时猛然下坠,溅起的巨大水花瞬间惊得湖边野兽四散奔逃。

    被欲望灼烧到双目赤红的妖族扯着魔族从湖水里浮上来,冷的湖水稍稍缓解了些许火热的温度,也略微缓解了他的情绪。

    季司溟被重重压在湖边突出的石板上,面朝下,手臂以一种钳制的姿态被妖族用力按压在身后,力道大得季司溟觉得手臂肌肉拉扯着疼。

    身后的妖族俯下身来咬上季司溟的后颈,咬得很重,似乎咬破了皮肤咬进血肉里,让季司溟错觉对方要这样将他直接吞进肚子。

    他知道这是对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因此安静的趴在石板上。

    但妖族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同样安静的抱了季司溟一阵。

    季司溟能感受到妖族蓬勃的欲望正顶在他身后,正疑惑他为什么要克制,就听见压抑着欲望的清澈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知道我这百年是怎么过的吗?”

    季司溟眼神恍惚了一下,思绪瞬间被这句话带回了百年前。

    百年前这个时候,他还是魔族太子,只是地位因为母亲去世而正变得岌岌可危。

    ……

    季司溟的父亲是魔尊,但母亲只是个普通的魔族侍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侍女,不仅爬上了老魔尊的床,还让老魔尊差点封她为后。

    虽然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达成,可季司溟被封为太子无疑证明了这个侍女的成功。

    当然,季司溟被封为太子仅仅是老魔尊的爱屋及乌,季司溟本质上并没有享受到太多来自父亲的宠爱。

    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季司溟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浓萱教导:

    “不折手段是坏事吗?不是!你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没有什么是永远,只有握在手里的利益才是!”

    “我们这种身份你想要什么感情?笑话,感情不过是获得利益的工具罢了!”

    季司溟似懂非懂,季司溟感到厌恶,季司溟本能的开始运用。

    这个变化不过三十年,放在魔族身上是连成年都还没到。

    他一面厌恶母亲的作风,一面又下意识开始学着母亲的样子,然而才刚成年,噩耗传来,浓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