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阳五,你说朱三会履行承诺去保媒?”

    周德威回答:“大王,依照惯例,公主招驸马,必须有朝中大臣保媒,方能开始讨论招驸马一事。像三郎这样的,未经保媒就已经见过公主,连官家都已经知晓,实在是大大破例。”

    见大王他们都点头,李存勖也把酒送到了帅案上,大王又开始喝酒了。周德威连忙说明自己的判断:

    “然而臣以为,朱三必然不会保媒。现在晋梁秦三家,李茂贞已经迎娶平原公主成了外戚,剩下晋梁两家,谁迎娶九公主,谁就也成了外戚,而剩下一家,就要面对两家外戚,还有官家的另眼相待,可说落在下风。朱三善于判断形势,必然不为三郎保媒,反而要请官家把他大郎招为驸马。”

    正在议论之时,小校送来紧急军情,李克用打开一看,那只独眼立刻精光闪烁:

    “赫连铎这厮,居然从静难军来攻河东。”

    李嗣源马上请战:“父王,儿臣请为先锋,迎战赫连铎!”

    周德威也点头:

    “大王,是该把吐谷浑来个彻底清算了。请大王率臣等返回太原,策划攻灭吐谷浑。”

    李克用喝了一口酒,笑着看看周德威:

    “阳五,怎么沉不住气?忙,也不忙这一会。先把三郎的事情说完。”

    李存勖听到有外族大兵压境,正在考虑是否该展示一下自己的军事才华,甚至领兵上阵,这时候突然听到父王居然要继续考虑自己的婚事,不由感激父王竟如此看重儿子终身大事,同时也想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言,暗暗佩服父王果然身经百战,定力高强。

    周德威勉强收回自己的迎战吐谷浑的战略,重新开始讨论三郎的婚事:

    “大王,若朱家大郎与三郎都要尚益昌公主,臣以为三郎胜算恐怕不大。”

    帐内诸人都知道河东多年与宣武镇明争暗斗,但是“暗斗”基本都落下风。这个朱全忠,实在是诡计多端。就连眼前的这个救驾,他明明未出一兵一卒,居然弄得朝野皆知,都称赞他救驾有功,虽然李克用父子都已经奏明那个“童谣”就是朱全忠自编自导,但仍然无法改变他受封梁王的结局。

    李克用的独眼看着儿子。他的婚事,应该让他想法子了:

    “勖儿,你不是主意多吗?”

    李存勖信心满满:

    “父王,朱全忠必然不肯为孩儿保媒,不过,儿臣另有一个‘移花接木’之计在此。”

    李克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阳五你瞧,他又有计策了。”

    周德威也笑着说:

    “大王不妨先听三郎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