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眼底死寂,声线平直:“许星池骤然失母,您不同情他,反而同情我家阿芜?”

    “哎,”东珲叹道,“办案依法,它有章程,但道德就很空泛了,‘我认为’、‘我怀疑’这种话不能出自我口,个人主观会影响事情的公正。”

    他不能因私心、同情就将自己的观点说出去。

    傅司九点头,没勉强。

    东珲沉默了会,笑:“人啊,真是禁不住诈的,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傅司九眼睛掠过一层波澜,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他起身,拎起水壶,恭敬地为东珲添水:“东叔,多谢。”

    东珲看了他几秒,倏地开怀大笑:“一点就透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

    他咳了咳,把话题转开:“你觉得我家学真,跟茵茵配不配?”

    “这我可不敢说,”傅司九低笑,“徐小姐是我家阿芜最好的朋友,我再长几个狗胆,也不敢置喙这事,东叔您别害我,您不知道阿芜对我多凶呢。”

    东珲哈哈大笑,指他:“就你滑头!”

    东学真和徐茵的相亲,傅司九是个外人,他不适合发表意见,否则,不是得罪这边,就是得罪那边。

    但东珲问了,他又不能不答,只能借此方式避而不谈,还不客气地撒了把狗粮。

    跟聪明人说话有种棋逢对手的爽快,东珲心气透朗,感叹傅家就没有简单的人物。

    -

    许氏。

    总裁办公室的门“嘣——”的一声巨响,厚实的木门被人从外用脚踹开。

    许氏保安和助理跟在身侧,战战兢兢的,又不敢阻拦,满脸惊慌地报告:“许总,这...”

    许星池从桌面上的文件里抬头,目光淡若秋霜地望了过去。

    他指尖夹着金笔,冲失责的员工摆手,示意他们不必阻拦,又不苟言笑道:“小九爷贵步临贱地,是上次的球没打过瘾?”

    “一段时间没见许总,”傅司九单手抄兜,混不吝的调调顶格拉满,“想得紧呢。”

    助理驱散偷偷窥探的员工,把门从外拉上。

    许星池不紧不慢的把笔帽盖好,又夹在文件上,寡淡道:“阿芜是不是给小九爷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