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仲长益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看见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手中的那把剑。

    那是一把全新的剑。

    剑柄上还缀着一块雕刻着栀子花的昆山白玉。

    那是他曾经送给栀子的那块。

    仲长益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他的眼睛因为一路上不计代价的辛苦奔波早已变得猩红,嗓音因为灌进了太多狂风而变得略有些嘶哑,他难以置信着,“不,不可能的。七甲噬炎兽不是任何火焰都难以烧死的存在吗?这不可能是栀子。不可能是。”

    九霄宗主眼神冷漠,“没什么不可能的。七甲噬炎兽只是任何火焰都不能烧死而已,又不是说无论怎样都杀不死。而且,我用的可不是火哦,而是,水。”

    仲长益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嗓音,“什么水?”

    “硫水。”九霄宗主淡然开口道,“听说这种水能够腐蚀世间的一切血肉,于是我便拿来用了。结果还真是不错,你瞧我手上的这把剑,啧,多么干净啊,连一丝肮脏的皮肉附着都没有。”

    他看向手中灵剑的眼神极其痴迷。

    仲长益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曾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而现在,他只想杀死这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手段。

    “为什么?”如同话本里大多数总是心有不甘的卑微炮灰般,他问出了这个疑问。

    “没有为什么,”九霄宗主说,“你要怪,就怪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为什么要长着一幅七甲噬炎兽的兽骨好了。宝物本来就是引人觊觎的。”

    “不过,话说回来,连我也没想到用七甲噬炎兽兽骨制成的宝剑竟然会是如此地锋利。”他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宝剑,神情痴迷,“拥有了这把七甲噬炎兽制成的宝剑,再去那个地方除掉心魔,然后我就可以真正成为无人能超越的天下第一。”

    仲长益沉默了半晌,问,“你为什么那么痴迷于成为第一?”

    九霄宗主似乎很诧异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回答,他向来觉得问出这种问题的都是白痴。

    但现在他心情好,因此倒也好心情回答了仲长益一句。

    “当然是因为利益,”九霄宗主说,“没有什么是比名声和利益更吸引人的东西了。”

    仲长益懂了,他说,“好,我明白了。”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清楚到:“如果你真正在意的是这些,那么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在意的所有这些都永永远远地毁掉。即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会让你从此以后一无所有,遗臭万年。”

    九霄宗主有些震惊于他话语中的坚定,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冒犯了,恼怒道,“你这小子,找死是不是?”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拔身上的剑。

    可才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一团威力巨大的天火却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