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讥笑地看着眼前不识时务的人,“镇国公,孤没记错的话,你和定国公关系不错?”

    王石闻言一愣。

    裴铭:“父皇亲自下的旨,定国公谋逆,镇国公难道忘了?”

    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发出咯咯的声音,王石的脸色难看极了,可是最终,他没再说话。

    裴铭全然没了顾虑,当即就要将玉玺盖下去。

    “殿,殿,殿下,不,不好了。外面的士兵都死了!”殿外有人高喊,很快就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进来,裴铭身形一滞,当即问:“死了?这是什么情况?“

    “小人不知,来人小人并不认识,只知道他带了无数人进宫。“

    裴铭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孤派了十万大军候在宫外,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我。”忽然传来一个极为冷静的声音,众人闻言沉默,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修长的身影,未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见那人说,“裴铭,都已经结束了。”

    裴铭瞪大了眼睛,此刻的情况让他无法再去纠结裴泽为什么不残了,他否认道:“不可能,孤有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皆降。”裴泽睨了他一眼,指着裴铭,王公公及朱启易吩咐道,“来人,将三人拿下。”

    很快就有士兵进来,在场的大臣有人认出了这是杨家军,再看看裴泽,眼中的激动惊愕恐慌数十种情绪混杂一起,百感交集。

    但没有人发现,甫一见到裴泽时,皇上大惊失色的神情。

    “谁敢?”裴铭大呵一声,拿起手里的玉玺,“玉玺在此,谁敢动孤……”

    “嗖”的一声,利剑出鞘,裴铭话音还没落,臂弯被长剑狠狠地刺入,他大叫一声,玉玺从手中落了地,原地打滚了一圈。

    王公公眼尖,正要上前去拿地上的玉玺,被王石一脚踹开。

    “诸位大臣,今日之事,本王不欲追究。诸位都是国家栋梁,出了这门,裴泽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倘若今后在座之中有任何一人心怀不轨……”裴泽顿了顿,霍然转身,拔出朱启易腰间的长剑,一剑杀了他,“朱统领的今天,就是不轨之人的明天。”

    “臣等谨遵离王之命。”殿内都是血,裴泽那一剑快得果断决绝,在场的大臣那还敢说不是,当即就领命退出去了。王石殿后,拽着王公公出去了。很快,殿内的尸体也被收拾地一干二净,只留下大片的血迹。

    “为什么是你!”殿内只剩下皇上和裴泽二人,周围安静了下来。经历了一天不安麻木后,皇上终于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完全没了喜悦,明明方才被裴铭逼宫被迫让位时,迫切的希望有人能终止这一切。可是现在,有人终止了,皇上却像是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一样,激动地摇头,拒绝,“不,不能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皇上睁大了眼睛,双手抱着头缓缓地蹲了下去。他看着裴泽身长玉立,就在他面前的样子,心中毫无喜悦,更多的,是藏在心底中的恐惧,无处安放,只能就这样一点点外露出来。

    “为什么,是你……”皇上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内殿,压根不敢再看裴泽。裴泽淡淡地扫过殿内的一切,亦不愿多呆,吩咐杨一去东宫拿人后,转身就离开了养心殿。

    是夜,皇上突发心疾。据侍疾的宫人们讲,皇上嘴里一直在说五个字:为什么是你。循环往复,接连不断,太医来了都束手无策。半夜时分,皇上在说了无数次为什么是你之后,一口气咽不下去,瞪大了眼睛,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