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才十二岁,未及成年,怎能受此荣宠?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总是这样。

    给她做皇后她不乐意,给她弟弟做侯爷,她也不乐意。

    搁在其他人身上天大的恩宠,在她这儿就是烫手山芋恨不能扔得越远越好。

    秦止既好笑又无奈,牵着她的手坐下,“圣旨已下,如何收回?朕已让工部为他督建侯府,等明年下旬再搬进去。你不是担心他在武阳侯府会受委屈么?那让他辟府独居,少了许多烦心事,反倒是能静下心来读书练武。我见他言谈不凡,将来必有出息。届时还怕没有报效朝廷的机会?”

    步鸢说不过他,愣了半天,终究也只是嗯一声,结束谈话。

    陛下前脚才让皇后娘娘归宗,看起来是削弱了娘家,后脚就将她才十二岁的弟弟封侯,谁说陛下忌惮外戚?这分明就是将皇后放到了心尖儿上。

    当然也有大臣担心皇上连连为皇后破例,恩宠太过,只怕并非好事。但眼下陛下正在兴头上,有了前礼部尚书前车之鉴,暂时也没人敢去触帝王的霉头。至少陛下在家国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男人好色,皇后生得那般模样,陛下一时新鲜,盛宠优渥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见过皇后娘娘的那些诰命夫人基本上都对皇后的印象特别好,都说皇后长得美性子也好,并无狐媚妖冶之相。大臣们听多了枕头风,也稍稍放心些。

    步鸢闲下来,又想起答应宋夫人的事。于是中秋诰命夫人进宫请安,她就给宋夫人递了话,让宋婉柔第二天进宫一趟。宋夫人满心欢喜,搞得宋婉柔进宫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毛。

    步鸢心里更毛。

    德妃娘娘在她心里那是第一偶像,她向来都是聆听教导的份儿,让她给宋婉柔做思想工作,那真是压力山大。

    她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看宋婉柔的眼神充满了心虚和小心翼翼。宋婉柔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联想到她娘这几天格外兴奋,心里便生出了些许猜测。

    “阿鸢。”她故意拉下脸,漫不经心道:“你老实告诉我,封后那天,我娘跟你说什么了?”

    板着脸的德妃娘娘很是威严,步鸢缩了缩脖子,更不敢开口了。

    宋婉柔太了解她了,一见她这模样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娘是不是让你劝我嫁人?”

    果然是知母莫若女啊。

    步鸢讪笑,呐呐道:“宋夫人也是慈母之心…”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干脆低下头去。她知道宋婉柔是真的不想嫁人,并不是在跟谁赌气或者较劲儿。但是做父母的,大概都是这样吧,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平平安安到老。

    可宋婉柔从小见惯了她爹的风流,对男人好感度为零。又见识了秦琰的渣,更是对男人这种生物深恶痛绝,打死都不愿再嫁。

    天天跷二郎腿和好姐妹唠嗑吐槽吃喝玩乐多好,干嘛要嫁给一个狗男人一辈子在内宅跟那些脑残女人打交道?那不是脑残么?

    步鸢虽不赞同她极端的思想,却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