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酌领完书回来,见温采思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疑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湛寻和祝阙都已经去了。”

    静默了近五秒,温采思嗤笑一声,说:

    “我以为你会帮我拿,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也没说要我……”宋酌解释。

    “人湛寻不也没说,祝阙都知道主动帮他。”温采思打断她,又甩开脸,“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说完就刷一下腾起身,往讲台去。

    觉察到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宋酌纳闷,看了看她的背影,满脸不解。

    温采思的态度,让她不由回忆起初中那件事,她也提示自己别多想,于是打开笔盖,开始给每本书写名字。

    当娟秀的字体一遍一遍重复,规整的墨迹印在白纸上,她成功把温采思的阴阳怪气封印在了字体的框架下,渐渐没再想温采思莫名的脾气。

    下一瞬,十二本书摞在她的桌面。

    湛寻弯腰,偏头看她,眼眸倒映着后座那扇窗,窗里透着柔软的光线,他找到宋酌的视线,说:

    “帮我写名字。”

    清冽的声音撞进耳蜗,宋酌微微怔愣,笔尖的墨水晕成圆点,“酌”的那点尤其粗黑,宋酌仰头回视他,

    “自己写。”

    “不要。”说完就回自己位置了。

    不得不说,对于湛寻,宋酌一向是宽容里带着偏宠的,连自己都未察觉。

    就像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玩,有时她的其他伙伴想加入他们,但是湛寻扯着她的袖子轻轻摇头,莹澈温软的眼神充满抗拒。她就一咬牙一狠心拒绝了其他人加入,事后又花好多零食去哄她们。

    现在亦是,她也没有说想把这12本书扔回他位置上,而是翻开了书面,认真开始落笔。

    温采思回来后,把整摞书拍在桌面,发出生闷响,桌子也摇晃了一下,宋酌察觉到她的发泄,心绪微乱。

    但凡有一点在意,就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她一不小心,把“寻”字顺手写成了“录”。白色的修正带铺过,重新落笔。

    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是小段歌曲的旋律,大部分人在初中部已经听了三年,再听都觉得魔音贯耳,很不情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数学老师舒薛这人,年纪轻轻,头是遗传,大家都不信。讲课时风趣幽默,绕是宋酌都自学过这些知识,却也还听了一遍。

    无意间,有只透明塑料壳的水笔滚在了两张桌子拼接的缝隙里,是宋酌的。

    温采思转眼瞥去,宋酌看着白板的投入和淡定,让她鼻间哼出一声粗气,猛地往左挪桌子,那只水笔“啪”掉在了地砖上,骨碌骨碌滚得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