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又递上一杯蜂蜜花茶给贵妃提神,听着采枝的话若有所思道:“采枝姐姐消息真是灵通。”

    采枝瞥了她一眼:“嗯。”

    燕清意穿好衣裳,“平儿你先下去吧。”平儿应声离去。

    燕清意道:“本宫觉得淑妃真心爱慕大王。那日听绣夏说,她是因周许交恶而性情大变。本宫猜测,她无法原谅大王对周国将士的作为,亦无法放下对大王的感情,只能对后宫众人冷漠讥讽,躲在宫中黯然神伤。”

    采枝疑惑地问:“那她为何要来妍玉宫与娘娘交好?是想讨好娘娘?”

    她与淑妃闲聊时,淑妃既不与她谈心,亦拒谈任何前朝后宫之事,总是谈天说地,打发时间,“她心中有难处,不得不来。”

    采枝在妆匣里挑选,拿出一个纯金镶明珠孔雀式花冠,说:“这个可真好看,可惜不搭今日的衣裳。”又道,“淑妃若真有什么难处,她大可救助于大王。”

    “淑妃可能有什么把柄在王后手中,王后逼她教本宫讨好大王,她不得不做,便阳奉阴违。若她愿与本宫深交,本宫也乐有助力。若她只想赏花吟诗,本宫也就当多一个诗友。”

    燕清意走到正殿,见淑妃的宫婢绣言拿着两个纸鸢。

    淑妃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裙,盈盈笑道:“一早来拜见娘娘,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臣妾这几日闲时便在宫中扎纸鸢,一个彩蝶样式,一个喜鹊样式,娘娘喜欢哪个?”

    淑妃笑得温和,杏眼中带着一抹兴奋。

    燕清意道:“太后还在病中,我们若去放纸鸢玩乐,恐怕不妥。”她低头见淑妃手指上包着纱带,许是被竹签刺伤之故,称赞道,“淑妃真是妙人,这纸鸢扎得可真好。”

    淑妃道:“娘娘有所不知,那齐道长画符烧纸几日,太后腹痛已大有缓解,他说是妖人作祟,他在什么……臣妾记不清了,总之是他与妖物斗法后,已将妖物元气大伤,只待明日最后一场法事完结,太后便可痊愈。”说着,淑妃忍俊不禁,嘴边露出笑意,她忍了忍笑,正色道,“太后病愈,实乃喜事,臣妾内心欢喜,不禁失态了。”

    燕清意想淑妃并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她今日的神态不如往日沉静,似乎意有所指,“淑妃不信鬼神之说么?”

    淑妃轻笑,对着天恭敬一礼:“臣妾信儒,子不语怪力乱神。臣妾对此敬而远之。”

    “南都放纸鸢,亦有祝福之意。”这是燕清意刚编的,但也没有南都的人会出来反驳她,她笑道,“走吧,我们去放纸鸢。”

    温煦的日光晒得人背上冒出一点薄汗。一行人步至御花园后的荷花池畔,微风袅袅,吹起池中绿水清波。身后花香四溢,满目花色迷人眼。

    燕清意肩上有伤,不便玩乐,只好在一旁观看。

    淑妃拉着细线奔跑,绣言一把放开纸鸢,清风拂过,纸鸢蓦地乘风飞起。采枝兴奋不已,拿起另一个喜鹊纸鸢,让绣言帮她放飞。

    纸鸢高飞在碧空上,与白云共舞。燕清意见美人衣带飘飘,淑妃、采枝与绣言面上都挂着喜悦的红晕。

    淑妃玩累了,坐在燕清意旁边,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可见衣衫上的锦丝。

    燕清意递上瓷瓶,“这是采枝之前寻到的桂花酿,还有这么一小瓶,淑妃尝尝。”

    “这几日与贵妃玩乐,时常让臣妾想起在闺中的日子,那时恬淡自然,十分美好。”她眯着眼,感受着桂花酒在嘴中化开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