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你怎么买到的?”

    孟月在学校附近的黑酒吧里找到了苏缃。

    苏缃吐吐舌头,狡黠地笑了笑,“刷脸。”

    “……”

    一瞬间,孟月忽然不想知道为什么苏缃会认识酒吧里的人了。毕竟在苏缃“从良”之前,甚至还和道上的人打过交道。

    孟月沉默着坐了下来,余光中瞟见了吧台前那些黏在苏缃身上蠢蠢欲动的目光,用手遮着嘴小声说,“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跟我走吧。”

    “我知道。”苏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双臂展开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爱来。”

    苏缃那副落寞颓废却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刺得孟月的眼生生得疼。

    明明自己是被苏缃借着喝酒的名义喊出来谈心,只不过难得细心的孟月却发现,苏缃似乎反常得厉害,却又看起来冷静得出奇。

    她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不哭不笑,不悲不怒,也不讲话,只是把一杯又一杯高浓度的酒精穿肠而过,像是就此化作一道道心口上的泪流,汨汨泉涌。

    “借个火。”

    苏缃用食指夹起了烟体,熟练地对在了嘴边。神情中没有意想中的颓废,而是更加近似于死亡的平静与冷酷。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永远也到不了世界尽头的仙境。

    一向反对苏缃抽烟的孟月,见老友重新拾起了枪杆,几乎是出于下意识地服从,给她点上了烟。

    同样心事重重的孟月这才发现,苏缃剪去了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长发。

    苏缃曾经解释过留长发的原因,是在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某次,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曾经无微不至地照顾过她。而那个气质温婉的大姐姐,就留着一头好看的长发。

    所以从那时起,苏缃就下定决心,要一直留着长发。

    所以长发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少女的象征,还标上了想要像大姐姐一样做一个温柔的人的信条。

    孟月的神色动了动,艰难开口说,“……你不是之前就跟我说过吗,很羡慕像我这样的和对象是双向奔赴。看看你现在,你这样的自我放弃又算……”

    “喂,我说,”

    感受到了强烈的说教意味,更是引起了苏缃从心底涌出的极度逆反和不满情绪,她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孟月。

    “不会还有人这么大了还相信童话故事的吧?你算什么?真把自己当迪士尼在逃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