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沉默着没有说话。

    尽管如果是放在了以前,他一定会炸毛得恨不得冲上去抽苏缃两个耳刮子。为的不是气这些话本身,而是想让她能够清醒过来。

    毕竟现在来看,苏缃究竟是真的清醒还是只是想耽溺装傻都很难说。

    孟月深吸了一口气,好让他已经从脚跟迅速流窜到大脑的怒气不那么快喷涌出来。

    “你要相信,每个选择离开你的人,或者每个会对你视而不见的人,至少能够把他们自己放在第一位上,能够优先照顾自己这种事,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吧。”

    孟月一字一句背着他在进酒吧门前,刚记熟的情感语录。

    “直到会有例外?”

    苏缃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还是说,亲爱的大哲学家,我本身就是个没有例外这种可能性的特例。”

    似乎酒精的越发到需要发挥作用的时候,反而越会让苏缃清楚无比地感受到,那阵撕扯着每一寸大脑神经的痛楚。

    此时此刻,因为过分的痛楚而更加想明白了的苏缃,忽然开始了自嘲。

    “也是,正常人谁会得这种极其特例少见的全色盲啊。”

    “你他妈的……!”

    孟月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就连酒桌上那些靡乱的灯光下,美得像琉璃制品一样的空酒瓶都为之一震。

    或许故意刺激孟月引他动怒并不是出于苏缃的本意。

    但就结果而言,不管这究竟是苏缃意料之内还是预料之外的做法,她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更没有开口去问些什么。

    ——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就包括她自己,在她眼里早就不算是个什么东西了。

    更何况是他人的喜怒,对于她来说,根本就已经变得多无关痛痒了。

    怎么样都好。

    怎么样都不重要。

    就算自己在乎又能怎样?

    反正那里都没有她。

    苏缃轻描淡写地吐字,语气中透出的漠然和无所谓,就像是在挑拣菜市场里的大白菜。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大哲学家不要站在这里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