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想哭的,但后来没忍住还是哭了,她听到他叹了口气,随即又开始给她擦泪,还不轻不重说了她一句:“越来越爱哭。”

    而沈西泠听了这azj话则理直气壮。

    她才不爱哭呢,只是在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格外多愁善感,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他会宠着azj她,所以不需要掩饰、也不需要伪装得很坚强吧。

    再azj说了……明明就是他尽说一些感人的话把她惹哭的,他怎么能倒打azj一耙反过来说她呢?

    她偏哭,气死他。

    日子就这样平平顺顺地过着azj,他们仿佛并不是被监丨禁在异国他乡,倒像是一同隐居了,竟有些逍遥自在的意味。

    有时他二人会一同坐在枇杷树下昼寝,醒来后仍可见满眼葱郁的山色,有一回沈西泠就不禁感慨了一句,还对齐婴说:“你说,要是当年我们真的私奔了,是不是过的也就是这样的日子?”

    她仰头看着azj么一想,现在其实也挺不错的。”

    她这是很达观的想法,然而齐婴却不太买账,他又闭上了眼睛,十分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沈西泠没有听清,等再azj追问时他又不肯说了,颇让她气闷。

    不过沈西泠如今也算是适应了他这azj个脾气,问什么都问不出来,更知道与其与他置气,倒不如另想法子让自己遂愿。她不再azj指望他能主动告诉她什么了,只是默默地观察起一切。

    譬如那个每日送东西上来的北魏官兵吧。

    前段日子青竹就告诉她,说每天上山送东西的都是同一人,当azj时她就觉得奇怪。北魏人又不是蠢货,日日派同一人过来与被监丨禁者接触,就不怕他被人收买?除非他本就是被安排好的,作为一枚小小的棋子,便于齐婴与外界通信。

    她一直知道大梁枢密院有滔天的权柄,尤其在他的治下更是如此,她经商往来的众多魏廷官员中兴许就有许多是他的属下。但她并不认为枢密院的权力可以直接深入至此,倘若真有这azj通天的本事,他们又怎么会仍然被监丨禁?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此说来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在帮他。

    是顾居寒么?他们之间另有什么密约?

    也或许……是比顾居寒更加高azj位的人。

    齐婴究竟在想什么?他在等待什么呢?所有的协约都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这azj一次,他用什么与魏国人交换呢?

    沈西泠眼前有一层迷雾,而她至今仍未能拨开它,只能依稀看见azj迷雾背后黑影重重。

    到了五月,齐婴又发了一次瘾症。

    来势汹汹。

    沈西泠以往就对五石散的瘾症略有耳闻,但凡染上这azj东西的人就必须要定期服食,否则周身便会痛如虫蚁啃咬。

    那天他真的很痛,吃饭的时候甚至连筷子也拿不稳,手背上的青筋全都迸了出来,出了满身的虚汗。他痛苦地喘着azj粗气,她恐惧又痛苦地死死抱住他,感觉到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心azzj样死去。

    可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安慰她,她能感觉到他在拼命掩饰着自己身体的痛苦,强行装作无事的样子,对她说:“没关系,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