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沈西泠的性子也有些奇特,平时在他身边的时候明明那么容易哭的,一点事也要掉眼泪,可偏偏面对起这样的大事她却能忍住不哭,甚至完全没有要哭的念头。

    她一滴眼泪也没掉,同时也绝不心a

    nj软让他服石,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他,一遍一遍在他耳边说:“我不怕,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次凶险的瘾症发作从白天一直持续到黑夜,等到痛苦终于一点点褪去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虚弱极了,可仍然不愿意靠在她身上,而坚持要她靠在他怀里。

    他还抬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azj她,她知道,他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哭了。

    他都那么痛苦了,却还在记挂,她有没有哭。

    沈西泠那时心里痛得几乎已经要麻痹了,但她实在不想他在这种境况下还要分神来哄她,因此她只看着azj他笑,笑得很美,看起来十分坚强。

    她凑上去轻轻地亲吻他,小声问他:“你还好么?”

    那时他环着她的腰,手上却几乎没有力气,但他仍然点头,说:“无妨。”

    这azj个人一直是这么对她说的……不管他是受伤了、生病了,还是面对着azj什么凶险的境遇,只要她问他,他只会对她说“无妨”、“没事”、“别担心azj”。

    沈西泠其实知道,他不愿意被她看到他任何狼狈的样子,他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只是在高位之上待得太久了,早已不习惯将脆弱的一面袒露给他人,何况他似乎总是认为她很弱小且需要保护,因此更加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伤口。

    今天他瘾症初发的时候还曾试图将她赶出屋子,若非她执拗地非要留下来,恐怕他也不会妥协。

    沈西泠明白他的内心azj,因此绝不会在他面前说什么同情怜悯的话,甚至不会露出类似那样的神情——她很懂得他,因此会以自己的方式照顾他,就像他照顾她那样。

    她对他笑、对他撒娇,隐隐表现得比平时更加依恋他,并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终于疲惫不堪地睡着了,她才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屋子。

    她靠在门外,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azj。

    天知道她是怎样度过这azj一天的,他的每一丝痛苦她都能感同身受,她能感觉到他的压抑和挣扎,而她却束手无策帮不了他。

    而她有多痛,心azj里同时就有多恨。

    恨那些逼迫他染上五石散的恶鬼,他们怎么会如此无能和无耻,既要仰赖他的庇佑、又要把他逼到穷途末路。

    倘若有一天刀俎来到她的手中,那她一定……

    沈西泠的手暗暗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