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路过五王府,府前依旧是重兵把守着,看起来五王爷之前在宫中引起来的事情,的确不小啊!”

    不远处的临风楼二楼上,几个青年正在闲谈。他们看长相、打扮都是京城中官家的子弟。

    “总之我听说啊,五王爷是在宫里闹事打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皇上因此震怒呢!”其中一人神神秘秘道,“这人的身份来头可不小。”

    “什么人?难道是宫中哪位娘娘?”另一人翘着腿道,眉宇之间透着几分风流,“皇上这是喜得佳人了?”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好色?”神神秘秘那人倒是很不屑,“我听人说了,这可是内部消息——那人是皇上寻来的一名才子,很有才学。皇上对他佩服得很,因而五王爷对人不敬,他才发了这么大的火呢!”

    “才子?”风流之人道,“那又为什么将人养在宫里?对了,你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靠谱吗?”

    “自然是从我姑妈家那里得来的,她家女儿进宫在养心殿做了姑姑,叫红菱,是她在家书里写的。”那人被质疑得很不满,“皇上将他留在宫中也是有缘由的。那人身体不好,皇上特意让他在宫里修养,太医好照顾呢!”

    “哎哎,两位兄弟别吵起来。”其中憨厚的一人做起了和事老,“任兄在宫里认得人,他说的话,总不会有假。任兄虽然平日里是八卦了点,喜欢说道了点,不过也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嘛。”

    这名被他所提到的任兄,正是之前透过八竿子关系认识红菱的那人。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在举子之中很是有名,如果说其他爱传八卦的人是小喇叭,那么他必然是一个吹着百鸟朝凤的唢呐。只要是他知道的东西,哪怕是阴间人,他都会给传过去。

    任兄洋洋得意地摇着扇子靠回去了。那轻浮好色的柳兄也闭了嘴,不再说了。任兄摇了会儿扇子,对身边气质青涩的少年道:“严弟,你明年春闱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看你这几个月整天穷经皓首的,叫你出门,你也推三阻四,实在是……”

    被叫做严弟的少年连忙道:“家父管教得严,实在是……”

    任兄只是随口一说,严弟却道歉得诚惶诚恐。他连忙道:“别,别,就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爹是礼部尚书严尚书,对你的要求自然是很高的,我们也都知道。”

    严弟于是叹了口气。老实憨厚的人见他满面带着愁容,决定说些开心的事:“对了严弟,你的姐姐是近日就要出嫁了吗?”

    严弟道:“是……”

    “你姐姐要嫁予的,是周采周编修吧,那可是三年前引得无数京城少女梦碎的状元郎。”任兄用肘尖去戳他,恭喜着,“这可是金童玉女的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我听说,你姐姐与周状元相识,还是因着一场英雄救美……”

    几人说着热闹,其中一人却注意到自某个节点开始,那个风流的柳兄便没再参与过对话。他看着楼下,似乎是被某个人吸引了注意力,就连始终摇着的扇子也停了。

    “柳兄?”任兄凑过来看,“你在看什么?”

    在柳辙所见映入自己的眼帘后,任兄也惊了一下:“这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有品级的官员家才能买得到的料子……”

    说着,他揉了揉眼睛:“咦,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柳辙却施施然地合上了扇子,站了起来:“小弟先告退,几位大哥先聊。”

    “告退什么告退,你这是想去认识那位公子吧!”几人笑他。

    柳辙也不辩解,在他起身后,严小弟也起来了。

    “我这次出来,也是要在墨苑里寻一本书。”他同众人行礼致歉,“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