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越听越糊涂,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孟叔,您这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你用录音笔诈徐江的事,有了新进展。现在我这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安欣笑了笑。“您知道的呀,我喜欢先听坏消息。”

    “行吧,坏消息是,徐江摆了你一道。明面上和旧厂街停战,和咱们结盟,人家背地里又把你跟他说的话透露给他的旧主了。那个人在省里有不少关系,已经打探出来了,我们这段时间并没有往省里寄东西。所以,徐江不会再听你的话了。甚至,可能还会记恨你。”

    这个消息确实是够糟糕的。他是真没想到,徐江那种货色扒上的保护伞,居然有这个手眼通天的能力,还真能查出来他们到底寄没寄。

    “也有个好消息,他们这么一往省里伸手,折腾出来的动静不小,我们顺藤摸瓜,可算是查出来那位保护伞到底是谁了。”

    孟德海面露一丝讽意,念出了一个名字。

    原来是市政法委书记,赵立冬。也算是他那两个叔叔的老对手了,惯会使阴招,没少给市公安局下绊子。

    “赵立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这次浪费了那么多人情关系,白折腾了一圈,还把自己折腾成了明牌,肯定是憋着劲想报复回来。所以,你跟高启强关系越亲近,人家就越可能把他当做靶子,通过伤害他来伤害你。他那旧厂街,十有八九要被徐江盯上。”

    “那我就更不可能远离他了啊!”安欣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您二位这理论,就好像古代的皇帝,越喜欢谁就越要把人往冷宫送,以为失宠了就没人会去害他了,结果怎么样,死冷宫里了嘛!他没有了我的那份宠,徐江还不是分分钟捏死他。”

    孟德海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拿自己当皇上了你?人家没认识你之前就是一片街区的老大了,怎么认识你之后,就得靠你安太子那点什么宠不宠的才能活下去了?”

    安欣说,“嗯。”

    这下子,安叔和孟叔都被他弄沉默了。

    孟德海问安长林,你有没有带这小子去看过精神科。

    安长林抹了把脸,面带无奈地冲他摆摆手,让他滚蛋。

    临分开之前两人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他一句,我们跟赵立冬以后有的斗,旧厂街那种乌七八糟的草根地方一旦牵扯进来,不仅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污点,把柄,旧厂街自身也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上层斗争的牺牲品。

    安欣在原地站定,幽幽地说,“那我也不一定非要跟高启强和旧厂街撇清关系吧,怎么就不能是,我和高启强,跟旧厂街撇清关系呢,这样不就能一举两得了吗。”

    “你想什么呢,那人家高启强能愿意吗?”

    “他愿意做的事,是错的。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会让他留在我身边,我会手把手地把他纠正过来的。”

    知子莫若父,他那两个叔叔跟他亲爸也差不了多少,一听他这话就觉出了不妙。孟德海当机立断,给了他一巴掌,指着他鼻子斥道,“这种时候你小子别找事啊,你要是敢非法囚禁人家,我亲自送你进去,听到没有!”

    “您想什么呢?”安欣揉了揉脸,无语地说,“还囚禁,我又没疯。我可是警校优秀毕业生,还能知法犯法啊?”

    他是不会知法犯法的。但想想又不犯法。

    高启强在他手掌下挣扎时,他感受着爱人血液的急促流速,烦躁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