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查,去救人,明面上还是我答应的,那总得给我做点什么不是。”裴晏默默在心中定好那人五官的位置,由此开始下笔。

    裴铭见了虽没太惊讶,也慨然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在这位置上心存善念,或许会死相难看。”

    “那是我的事了。”裴晏心说傻子才陪你们耗个天长地久,他自己也不是那生来带着佛心善骨的人。

    可世间总有不公,既然听到了、瞧见了便再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为图个心安,也总得做些什么。

    他将画交到裴铭手中,“我现在没多少能动的钱财,你那肯定充裕,别太小气。”

    “身量同我差不多,长相跟你差不多。”

    裴铭似乎没太惊讶他画工出众,反而将画卷好拿稳,问道:“若我今日是在骗你,实则我们才是幕后凶手,届时你将如何?”

    “跟你投缘,但人心总得有点坚持,否则跟木石有何两样?”裴晏不紧不慢地说,“如果真是那样,倒时总要下决定的。”

    如今天时地利人不大和,他突然有了想做的事。哪怕人微力薄,至少能改变点,好像穿越想要强改历史的,确实都没甚好下场。

    至少电视剧里是这样的,但总有人头铁得很。例如纪眠山娶亲,再或三王爷同他爱人。

    他是能帮点忙的。

    “虽有软弱良善,仍不掩坚毅,你性格很好。”裴铭生了兴趣,“你究竟是谁?”

    裴晏只神叨叨地问他:“你信命吗?”

    “孤不信。”

    纪眠山坐于堂内首位,居高临下地睥着侧面的人。

    天光已昏,王府今日气氛沉沉,连火光都见不到几点,堂外道旁的石灯奴在萧瑟秋风中举着豆大烛焰,风一吹就晃得厉害,屁大点用没有。

    禅甲化干巴巴地坐着,笑得脸都僵了,他捧住一盏凉透的冷茶,只觉硬板凳怪硌屁股的。

    他是谁,他可是望舒阁长老!首席长老!

    掰指头瞧个天再神秘兮兮崩几个字出来,都能把人说得胆颤心惊寝食不安的,长老!

    这,之前呢,对于泽都出了个混账流氓摄政王,他是略有耳闻,想着八竿子混捅也牵扯不到望舒阁,故他没太当回事。

    且数日前天生异象,星斗乱移,显大历降了位贵人,禅甲化这才难得正经闭关了几天,想着若能真把人找到,那也是造福万民功德无量。

    他此生唯独痴迷星象,天命不可浑说,更不能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