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这么一位,他虽不是我们的人,却一定能给我们想要的结果。”

    子夜。

    皇城侍卫营。

    今晚当值的是徐怀安。夜深人静,他望着天边明月,忽然有点思念故乡。

    他原是肇州庆县人,自小家境贫寒,父母因为饥荒双双丧命。他因学了点拳脚功夫,在县衙里打杂。因为没有侍奉上官的银两,又不会溜须拍马,他接到的往往都是些又苦又累,且格外危险的差事。

    顺德十五年,也就是四年前,朝廷悬赏的江洋大盗重明鸟在肇州犯下大案,徐怀安被县令张儒派出去捉人,可那时他刚满十八岁,虽说身手不错,但经验不足,在追查之中被路过的剿贼军队当细作绑了,押送京师受审。

    他本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这么交代了,却幸运地碰到肖宗镜巡查大牢。肖宗镜见他年纪轻轻就被下了死狱,便随口问了几句案情。

    几天后,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将他提了出去。

    年轻人叫谢瑾,是肖宗镜的部下。

    谢瑾带他去见肖宗镜,肖宗镜笑着说:“这庆县县令真是奇人奇招,竟派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去捉重明鸟。你叫徐怀安是吧,你老实说,你如何得罪他了?”

    徐怀安紧张得面色涨红,语无伦次。

    谢瑾在旁道:“这是侍卫营统领肖大人,是他救了你。”

    徐怀安跪地磕头:“谢大人救命之恩!”

    肖宗镜:“我听说先锋将军曹彦花了三天才拿住你,有点本事。”

    徐怀安道:“大人恕罪,小人只顾着追重明鸟,不知那是朝廷的人马,所以才逃的。”

    肖宗镜道:“你今后就留在这里做事吧。”

    徐怀安有些犹豫,道:“多谢大人提拔,可小人没在限期之内捉拿重明鸟,还得回去找张大人领罪。”

    肖宗镜:“张大人?”

    徐怀安解释道:“庆县县令张儒。”

    肖宗镜点点头。“你年纪不大,倒有担当。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就在你离开后不久,你的张大人就被人砍了头颅,悬挂城墙之上,你已无处复命了。”

    “啊?”徐怀安听得瞠目结舌,肖宗镜蹲在他面前。“如何,人生玄妙否?”

    那是徐怀安第一次近距离细察肖宗镜的面孔,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肖宗镜那一双色泽清浅,却异常深沉的眼睛。

    脚步声打断了徐怀安的回忆,有人来到侍卫营门口,递了一封信,一句话没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