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风家家主如何杀疯,对于当前的事情来说都并不紧要。兼得杳伯的解围,家主风和的事情,也就这么带过去了。虽然有默契的王响祁骜二人组瞧出了破绽,他们也都并没有多言。

    到此时来说,众人方才杀敌杀疯各有因由。之前丹歌担忧众人是因为受了禁地深处那东西的算计,才一度杀红了眼,当前看来,这种可能如葛孑所言,几率很小。

    细想起来,如果那东西果真算计众人,让众人陷入杀伐,于他自己其实也没有益处。毕竟一到天明,这些骷髅鬼邪遭遇日光则自然弱势,那时候众人也一定会随之恢复理智,无论方才杀伐消耗了多少,一日之间总能回补回来。

    所以众人想到了这些,就将所谓杀伐算计的可能,完排除了。之后,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三长老身上。三长老是六位长老中唯一保持理智的,虽然因为三长老站在策应的位置,并没有临战,可其实众多长老中,也有几位是近距离策应的。

    可那几位策应的长老却又不同于三长老,他们似受了感染一样,很快加入了本当策应的战团当中。这其中细究起来,就很可能是这几位长老的阴邪记忆、身内埋伏,使得他们不知不觉中杀红了眼,几乎失去了理智。

    前车可鉴,他们早先在长老宫殿内的昏昏沉沉,就和他们方才杀红了眼的状态颇有相似。于是三长老这样一个特例,就很值得让人深究了。

    众人心里很分明,众位长老的状态虽也可算是落在了禁地深宫内那东西的算计之内,但这个算计却和他们方才提及的算计不同。

    方才他们说的算计,是那禁地内的东西算计众人,以杀伐引诱,让众人失去理智,陷入迷途。

    而长老们身内的算计,则是早先就有的埋伏。这个埋伏及祸心之术都隶属阴邪,大概是这埋伏和祸心之术对于恶意怒气极为敏感,使得长老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了疯狂。

    前一种算计是出于那东西的主动出击,而后一种算计,则是因为众长老身内的阴邪暗藏之物的被动转化。

    主动被动的问题,搞清楚了,就能借此反映出当前众人面临的情况——既然并非那禁地的东西主动出击,则很大的可能,那东西还陷在封印里,一时半会儿脱身犹在艰难之中。

    这让众人松了口气,松气之余,目光又聚焦三长老。从三长老的身上,他们或许能发掘出什么克制埋伏的方法。这是极为关键的事情,因为他们到明天夜晚,就要硬闯禁地了。

    如果他们初入禁地就和当初的六位长老一样,有人陷入昏昏沉沉,莫名习得了阴邪法术,继而受了禁地深处那东西的无名摆布。到那个时候,二十余人中有多人忽然就成为了敌人,这些敌人又是阻拦他们的、他们却不能痛下杀手。

    那样,他们就完会被自己人牵绊,胜负尚不说难料,但显然探索是无法进行下去的了。无法探索,就给了那东西喘息之机,而那东西争取到的每一日,对于人间都将是愈大的威胁。众人既不愿耽搁,就要打点好一切,防止阴沟里翻船。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就请三长老,配合一下吧。”丹歌道,“把你身上的防身之物,都展示出来,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对于那埋伏有着莫名压制。然后再请杳伯为你逼出身内的埋伏,看看你身内的埋伏和大长老身内的埋伏又有怎样不同。还有……”

    三长老的技能方面,也需要关照,看看是不是三长老的某样心法起到了压制埋伏的作用。但丹歌却不能提这一点,这是独属于三长老的机密才是,丹歌只期待着风家的哪个人,能懂得他话语犹疑之中意思,继而代他传达,代他验证。

    好在这样的人还真有,丹歌的四人组里,最了解他的是子规,接下来就是风标了。风标很亏品出了丹歌话语迟疑当中的道道,轻笑一声,道“我想三长老的技艺应该没什么特殊,风家的心法窍要,都是一致的。

    “其他五位长老和三长老一样,俱是学习的先祖伏羲氏世代传下来的残本八卦。心法只有高下,而本质并无不同。几位长老的技艺相同,而唯独三长老对于身内的埋伏又较大免疫,就说明关键并不在技艺之中。

    “也幸而不在技艺之中。否则,你们不可能习得三长老的技艺,也就对于那祸心之术然没有了防备,明夜探入禁地的计划,你们也就不可能参与了。”

    丹歌闻言点了点头,“倒是这么个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三长老和三长老你信任的人对一对技艺吧。以防这其中有怎样微小的妙招,单你一人会,又恰是那埋伏的克制之法。一旦错过,我们可就被拖住了。”

    “好,我懂了。”三长老点了点头,朝着风标一招手,“标儿你来,我们到殿内去,我给你说一说我的技艺。”

    风标其实也不想知悉一个人的部,尤其技艺方面的事情,他能知晓部代表着对方的信任,而他知晓了一切,也就相当于拿捏了对方的命门。他从不愿掌握别人的命,在他无法保证能守护秘密的时候。但时事所迫,他也只好答应了。

    风标和三长老就此进了殿中,场面上三堆四只骷髅鬼邪因为数次被众人击碎又虫重组,虽然死气靡靡,使得他们的伤势在修复当中,但因为他们到底新生的骷髅鬼邪,修炼浅薄下,对于死气的认知实属狭隘。于是这些个骷髅鬼邪的生命源流如溪水潺潺,不至于死,也不至于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