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最早接触钱也就一岁多,大人眼里那是钱,而皮皮眼里和玩具没有区别。他有个铁盒储钱罐,里面装着爸爸给的硬币,和他的玩具放在一起,能上锁的,但是从来没有上过锁。爸爸每天早上穿衣服都会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一元的、五角的、以一元的居多。

    爸爸的话:“放在兜里有可能掏丢了,都让皮皮攒着吧。”

    月把日就能攒满一罐,硬币又变成了银行里面的数字。妈妈拿着户口本,带着皮皮去银行以皮皮的大名开了个户头。加上过年的压岁钱,皮皮存折里的数字越来越大,对于皮皮来说只是变化的图形。

    皮皮的一辆小玩具翻斗车的车斗能立起来,钱就成了沙石,被皮皮从一个位置拉到另一个位置。皮皮最喜欢的是跪在床旁,把“沙石”从床头拉到床尾,然后又拉回来,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妈妈也不去打扰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最多也就是提醒一句“别光脚丫,地上凉”或者“别跪着,地上凉”。小孩子还具有动物的野性,天生喜欢光着脚丫。皮皮去奶奶家里也是如此,发现妈妈不会管束自己是否光脚踩地,皮皮疑惑。妈妈的回答是:“奶奶家里有地暖,家里地凉。”“我们家为什么不住地暖的,却让给奶奶住。”这是皮皮与妈妈的对话。

    皮皮摆弄钱的另一种方式就是开动起电动挖土机挖钱,需要有一人配合。挖土机的大铲子可以直接铲进钱罐子里,但是要是能铲起来“砂石”就需要妈妈了。妈妈把“砂石”装满铲斗,然后皮皮操控着电动手柄,把车开走,再把斗里的“砂石”倒进翻斗车,由妈妈把翻斗车开走,卸车,等把储蓄罐里的“砂石”都挖完,再反过来玩,一遍遍的玩。妈妈从来没有阻止过他,记得居里夫人曾经把自己获得的珍贵的奖牌给孩子玩,就是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把荣誉看得太重,妈妈也不希望皮皮把钱看得太重。

    皮皮和妈妈一起玩,是小的带着大的,妈妈听皮皮的指挥,这里是皮皮的小天地。妈妈的教子理念就是民主,即使是一个小不点的孩子,他也是有思想的,尊重他的想法,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而有关于皮皮的事,妈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和他一起商量的习惯,后来上学涉及到补课,也是如此,妈妈没有跟风似的硬性让皮皮去补课,不过学习成绩也不错。从小到大的皮皮给妈妈省下了不少补课钱,。

    大了二岁,皮皮把储蓄罐里的纸票都跟妈妈换成了硬币,妈妈问皮皮为什么,纸票子又不占地方,皮皮奶声奶气的声音:“火能把纸币烧没了。”

    上了小学,皮皮的课本里有了钱的张页。没有多久,晚上放学回来,皮皮进家门就把储蓄罐里的硬币在电子琴上面摆成了一摞摞,像银行里的姐姐们。每次皮皮去存钱,她们都把皮皮带来的所有硬币摆成一摞摞,皮皮趴在柜台从头看到尾。

    接下来,每天放学回来,皮皮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观察自己摆成摞的硬币。

    “皮皮,看啥呢?”

    “看妈妈偷我的钱没有?”每摞十枚硬币,哪摞变矮了,少了摞数,皮皮一目了然,不用再反复数钱。

    “臭小子,这心眼。”妈妈又欣慰又好笑,讲给爸爸听,爸爸故意验证了一回,然后妈妈成了怀疑对象:“妈妈拿了我的钱。”

    “找爸爸要去。”

    “不可能是爸爸。”

    “真是爸爸拿的。”

    “不可能,就是妈妈拿的。”臭小子竟然这么笃定,最后爸爸说明了原委。聪明的爸爸为了弥补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当然是给了皮皮比拿的还要多的硬币。

    再后来,皮皮又跟妈妈把硬币换回了纸币,说:“妈妈,我要最大票。”结果妈妈给皮皮凑整,搭进去几十元,凑成了百元大钞。

    “都给我了,我放哪。”妈妈抱怨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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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自己搭进去的钱,也是实情。

    爸爸和稀泥:“买菜用。”

    “臭小子,我背着都沉。”妈妈瞪了眼皮皮。

    皮皮得了便宜的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