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一个半月,她仍觉得与梁嘉月之间隔着一层无法沟通的横沟。并不是说梁嘉月不好接近,正相反,自出行来,她的表现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

    在咖啡馆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眼便看出来,坐在对面这个女人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尽管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可身上的穿戴气度都在冷漠地划分着与他们的界限。

    原以为,这样一个身上的衣服饰品抵得上正常人几个月工资的,看上去就娇生惯养的人一定扛不住他们高强度的艰苦行程。

    可一路上,无论他们的住宿有多荒芜凋敝,晓行夜宿,她从未主动喊过一声要休息。

    就连这一次,他们因为不可预测的暴风雪,被困在这深山里的小村庄将近两周,她也从未在梁嘉月脸上看到过焦急不耐的神色。

    “给你。”

    梁嘉月忽地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将手里握着的东西塞到吴琪怀里。

    吴琪呆愣愣地接过,被烫得瑟缩一下,“这是……”

    “捂着吧,好受一点。”

    梁嘉月倒一杯热水,兑了点儿一旁放凉的凉白开,从身侧的塑料袋里扒拉出一盒药片,抠出两粒,继续递给她,“止痛药。”

    吴琪脸上一红,喏喏地接过来,仰头将药片送下去。

    也许是热水袋的作用,也或许是止疼片带来的心理舒缓,小腹处刀绞般的痛感总算消退几分。

    梁嘉月坐回火炉前,望着跳动的火花,按捺下心中的焦虑。

    白日里,徐舟同村里的几位老乡谈过,预估这场暴风雪还将持续三天。村子地处偏僻,距离最近的一个小镇,也就是她与韩茂云去补充物资的那个小镇,开车尚需两小时车程,而小镇通往最近城市的道路,因着暴雪的缘故,已经被封闭。

    也就是说,她在心里盘算,他们最起码还要在这里呆一周。

    长长舒出一口气,梁嘉月没忍住,还是拿出手机来看。

    应该显示信号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据村民说,是因为大风雪导致高压线路结冰,造成了附近基站的损毁。

    偏偏交通又中断,维修人员无法及时赶来。

    “嘉月姐,”吴琪含含糊糊地喊她,“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啊。”

    这几天,她一有时间便会掏出手机来摆弄,每每看完,又总会独自失落好一会儿。

    梁嘉月回过神,把手机搁在旁边,应了一声。

    最初的生理期疼痛过去,吴琪来了点精神,她把被子裹得更紧一点,又把梁嘉月给她的热水袋敷在小腹上,好奇问:“是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