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怕什么,我怕江湖太平,无事可生。今日,我偏偏要在这里生事,你待如何?”

    凤鸿暗自点头,这顾君复,倒合她胃口,她也是,怕无事可生,无热闹可看。

    “钟离派”的大约从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一个个涨红了脸,顾君复道:“哎呀!忘了告诉你们,我刚才不小心放了信号弹,众所周知,我这个人一向不正派,我一到,便放了毒,你们可能马上要毒发了。”他叹气道:“哎,这事怨我,我们无依门的人啊,做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没关系,你们在这里好好睡上一天,毒自然就会解的,我从不轻易乱杀无辜。”

    凤鸿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倒下,在顾君复面前将白眼翻了个够,什么无依门,无赖门还差不多。

    顾君复一个暴栗打到她头上:“小丫头,在心里骂我呢?”

    凤鸿不否认,顾君复道:“也罢,我这一生,被骂得还少吗?看在你很对我胃口的份上,便饶了你罢。”他拍了两下掌,墙上登时跳下一个人来,顾君复吩咐道:“将顾苑这些人送出城去,好生安顿。”

    凤鸿看着顾苑的人被送出去,心里安慰,幸好,一个都没有少,她做到了,她不负顾苑所有人,她将会留下来,救出红药,保护小怜,她笑得非常开心,开心到有种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的悲凉感。

    果然,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顾君复将人接住,他还有事要做,而这件事,必须要凤鸿一起完成。

    他大声道:“今晚之事,全是我无依门所为,与他人无关,若有人来查问,你们放心大胆地说,这天下,还没有人配和无依门叫板。”

    凤鸿迷迷糊糊醒来,只听得有人道:“此事蹊跷,况她日前在东宫养伤,此时须得等殿下回来再议。”

    凤鸿听得出来,这个人正是太子妃蔡颜之。她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蹊跷,到底谁又在东宫养伤,这些话让她听到,怕是不好吧?

    她觉得全身酸痛,不自觉动了动,却发现全身被以极其精巧的手法绑着,完全动弹不得。

    她保持着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在这别扭的姿势下,她还勉强抬了头,心里暗暗佩服自己。她对上面端坐的蔡颜之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她本想说“快放了我”,但一想,这么傻的话,要是出自她凤鸿之口,她的一世英名便毁了,人家都将她绑了,会因为她一句话便放她吗?

    还没等到蔡颜之发话,旁边站着的守卫已经迅速地给了凤鸿一鞭,恶狠狠地道:“老实点。”

    蔡颜之却不答话,只道:“兹事体大,只能等太子殿下从朝上回来,先将人关起来吧。”不等凤鸿说什么,她摇头道:“我乏了,都退下吧。”

    凤鸿只道蔡颜之虽然聒噪,但也算有话就说的性情中人,可笑之极,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是南朝的太子妃,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她便是南朝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这般人物,摆起太子妃的谱来,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是顾君复救了她,她怎么会落到东宫手里,还犯了一件“兹事体大”的了不得的大错?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顾君复?上次在去凤凰山别院,便是因为遇到了顾君复,上次的毒药,也是顾君复给了她解药,顾君复和萧梧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对,上次那个顾君复好像比这次这个稳重多了,而且顾君复似乎拿的是刀,不是剑。

    饶是她再笨,也知道,此次,她恐怕是变成了某些人的棋子,不管她是否犯错,此次她可能都要在劫难逃了。难怪陈陵让她离开建康。

    只希望那个顾君复是真的救出了顾苑诸人,只希望不论有什么阴谋,不要牵扯不相干的人。

    凤鸿被从黑暗的地牢里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东宫的议事大厅里,凤鸿被绑了扔在地上,而前面坐着的,除了好容易赶回来的太子萧梧,还有晋安王萧枫,甚至,还有当今圣上,他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小怜。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冷漠,凤鸿也理解,毕竟身份不同了。

    只听萧凭阑道:“世非赋闲在京,倒越发草木皆兵了,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东宫遭贼了而已,你且说说,东宫遭贼这种小事,都要我来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