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忽然轻轻响了一声。

    越殊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就无声地开了。

    他只看见是个男人,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心跳才慢下来,看清是桑玄。对方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靠着门没进来,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捏着眉头,很疲惫地倚着门框。

    冷风从回廊里吹进来,带着低沉的叹息。喵喵惊起来嘶叫了一声,桑玄抬起头看了一眼。

    “……越殊?”他声音飘忽:“怎么还没有睡?”

    “我……我……”

    越殊卡壳了,支支吾吾地:“……你怎么了?又……又不舒服了吗?”

    低血糖,面色苍白,头晕乏力,很明显的症状。桑医生经常会这样,他知道。

    应该过去扶一下,可是他看见了那只青白的、骨节分明的手。

    铁枷一样的手,谁也逃不出这样的手。

    他感觉呼吸更艰难了。

    “过来。”桑玄说。

    沙哑的嗓音,很轻,夹杂着难言的蛊惑。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扶起了桑玄,门在他们背后合上。室内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桑玄的脸,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呼吸。桑玄的体温不高,手脚冰冷,没有抓握着他,很温顺地跟着他动。

    踉踉跄跄地落座在沙发上,保持着距离。

    桑玄被他安置在沙发上。他感觉到越殊温热的躯体在远离,但是没有挽留。

    越殊心软,再恨他们,也改不掉本性。

    为什么不赌一把?妻子又无法逃走,就算真的把他扔在这里不管,自己也可以装作休息以后恢复无恙。

    时钟滴滴答答,伺等着的脚步声终于踌躇着靠近了。可怜的小兔子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清醒,天生的苍白外貌让他隐藏了凶悍的力量与残暴的贪欲,伪装成体虚乏力的状态,只为了得到更多的温柔与爱惜。

    细细簌簌的声音,撩得他心痒。

    冰冷的薄唇终于等到了渴求着的按压,越殊不敢覆身趴在他怀里,可笑地躬身站着,像个小婢子。

    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勉强解了一点心中的焦渴。

    “……冷。”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