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奴隶嘿嘿一笑,“叶桻,几年不见,轻功又见长了。”

    这人的声音憋抑古怪,却带着青龙寨独一无二的无赖腔调,正是角宿使者。

    叶桻不知他这些年遭遇了什么变故,成了这副样子,圈在角宿使者肋下的左手稍稍一提,轻飘飘没剩几斤肉,这空壳般的躯体虚汗发烫,病得不轻。

    叶桻无暇多话,只顾奋力突围。

    几队骑兵包抄而至,人多马快,叶桻索性背着角宿使者,奔上陡峭的山坡,在林间躲避周旋。

    角宿使者一阵咳嗽,“叶桻,这些蛮子象豺狗一样难缠,你我又不是一路货,你不问我一声,就挟着我乱窜,不是拖累我吗。”

    曾经的青龙七宿之首被人撞见现在的处境,滋味很不好受,在嘴上扯起强来。

    “角哥,我是你们青龙寨的大舅哥,怎么不是一路货。”

    追兵火把明盛,连成长长短短十几条火龙,将半座山坡照得通亮。

    叶桻提气运力,加快脚步,角宿使者在颠簸当中呵呵笑问“怎么,小月终于把你那死心眼的妹子娶上了床?”

    “娶不娶,青龙寨都叫我大舅哥,怎么都甩不掉。”

    角宿使者咂嘴一叹,“老虎不在家,哪只猴子做了七宿的老大?”

    “角哥放心,谁都没坐你的交椅,亢宿使者说,他们要么凭本事把你比下去,要么使绊子把你挤下去,你突然没了踪影,这空位子倒没人有兴致去争了,所以七宿的首位,还给你留着呢。”

    叶桻为了省力,不再说话,颈后突然有些热热的潮湿。

    青龙诸宿虽然总是互相争吵倾轧,实则感情极深。

    花迄勒人果然死缠烂打,叶桻每每慢下来歇一会儿,被甩开的追兵就又跟过来,山坡上的积雪留有脚印,若摆脱不掉,迟早被拖死。

    叶桻奔到高处,面前横着一条断谷,他环顾身后追兵,无路可退,瞥见右侧山壁上有一道冰梁象长鼻子一样突伸在外,鼻尖上挂着冰锥冰柱。

    叶桻俯瞰脚下,崖边也有长短不等的冰挂,他用凌涛剑斩下几片冰条,缚在两脚上,对背上的角宿使者道“抱紧了!”

    纵身一跃,顺着鼻子般的冰梁滑冲而下,越冲越快,到了鼻尖凝气提身,借着惯力,飞鹞一般腾空越谷。

    追兵乱箭跟至,叶桻已经落在对面山顶的斜坡上,那斜坡也有厚厚的积雪,叶桻背着角宿使者顺坡滑冲,转眼不见。

    花讫勒士兵瞪着凌空突伸的冰梁和深不见底的断谷,惊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