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小兄弟”的称呼,心中一热,当即把剑递过来,“本来也不是我的,你有用就拿去。”转身走开,连捉刺猬的酬金也不要了。

    叶桻把刺猬交给蓝罂,对莛飞道“我要去花迄勒乌延呼腊部找一个人,你和小蓝留在这人生地疏的地方,一定多加小心。”

    “叶哥,金山已经进入大雪严寒的季节,你要翻山去花迄勒?”

    叶桻一笑,“我再添些冬衣冬靴。”

    金山绵延四千里,西北走向的大断裂把山体割成阶梯似的褶皱,级级升高,层层无尽。

    冬日积雪深厚,大块大块的冰锥悬挂于高峰急崖,不到金山,不知什么是真正的“山外有山”。

    花迄勒因为奴隶叛乱,腹背受敌,全线溃败,被迫和乌日勒议和。

    乌日勒索去了花迄勒的大半财富,占据了无边无际的牧场,把花迄勒赶到了金山北段和唐努山相交的犄角之地。

    乌延呼腊部是花迄勒第四大部落,他们辗转几处,在唐努山背风的山脊下安营,打算在这里过冬。

    部落中强壮些的奴隶逃去了陇昆,贵族们把怒气发泄在残留的老弱奴隶身上,极尽折虐。

    这日乌延呼腊部的两名千户带人狩猎,从山腰的密林中活捉了几头野猪,回来后在凹地上燃起巨大的火圈,要在杀食野猪之前把奴隶抓进圈中,和野猪搏斗取乐。

    那些野猪身高四尺,体重两百斤,獠牙上举,丑陋骇人,入冬后身上的鬃毛又硬又密,仿佛一道天然铠甲。

    贵族首领们兴致勃勃的围坐圈外,败战后的漫漫寒冬,只有烈酒和这种血肉横飞的游戏,才能激起体内的。

    卫士们手持利斧弓箭守候在侧,只要有从火圈里逃出来的活物,不论是奴隶还是野猪,一律斩杀。

    隆隆的鼓声当中,奴隶们在火圈中与野猪血搏,惊恐狂怒的野猪疯拱乱咬,奴隶们一个一个被獠牙刺穿,撕成碎块,肠血满地,还剩一口气的在地上哀嚎爬滚,眼见逃不过的,索性自投火堆,圈外观者喧哗欢笑,比过节还热闹。

    这残忍的游戏持续了一个时辰,圈中只剩最后一个驼背的奴隶,这奴隶身形佝偻,手持一柄短剑,刺击无力,躲闪也不矫健,然而角度方位总有意想不到的巧妙,居然能在战车般来回冲撞的野猪当中一直苟延支撑。

    山坡上的一棵白桦树下,另有一人远远观战。

    叶桻趁着夜色,摸至乌延呼腊部,隔火一瞧,这驼背奴隶的挪位正是青龙阵法中的变化,可那佝偻衰竭的人影又与角宿使者天差地别。

    乌延呼腊部的贵族首领们正在兴头上,忽听背后骚乱,扭头一看,一座座庐帐窜起火苗,女人发出尖叫,牲圈被人打开,牛羊遍野乱奔。

    贵族们暴跳如雷,骂声不绝。

    叶桻纵火作乱,混乱一起,趁机跃入火圈,携着驼背奴隶向南冲奔。

    几个眼尖的士兵冲着叶桻指点叫嚷,飞箭飕飕而至。

    叶桻挥剑劈挡,用避狼图躲避围堵,动若魅影,飘忽闪绕,那些凶狠乱撞的野猪们也成了帮手,把聚拢过来的士兵排排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