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点头,“有理。”裴秀一个殿试刚过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叫他杀人不可能——难道办什么案?

    唐恬断然摇头,朝中大案自有法度,不可能交给刚过殿试还未入仕的新手去办。

    萧铁军笑道,“昨日戏文子里看过,皇上看上了新科状元相貌文才,要招驸马,状元郎只要家中糟糠之妻——若是如此只怕也得罪得到底。”

    唐恬扑哧一笑,“我阿爹没女……”她一语停住——她爹还真有一个女儿。

    萧铁军道,“戏文里的事,瞎编的。姑娘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

    “你无事可做吗?”

    “我的事,就是看着姑娘。”萧铁军笑道,“中台命我寸步不离,姑娘见谅。”

    唐恬是个随遇而安的脾气,无处可去索性哪里也不去。到了晚间,小厨房抬一口锅子进来,肉蔬布置同中台官邸一模一样,极齐整的一个福寿锅。

    唐恬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安排的,难免摇头,拉着萧铁军对坐喝酒。酒过三巡,萧铁军叹一口气,“中台分明十分爱重姑娘,姑娘为何总是同中台生气?”

    “想是八字不合。”唐恬道,“中台阁的脾气你不知道吗?一时高兴,星星都要摘给你,一时不高兴,走错一步路都要挨骂。”

    萧铁军哈哈大笑,“中台高兴时原来给人摘星星吗?那我从来未遇上中台高兴的时候。”

    唐恬方觉失言,面皮一紧道,“有何好笑?”

    他二人推杯换盏喝一夜酒。唐恬往殿中闷头大睡,次日醒来,耳听殿外有人说话,却是萧铁军的声音——

    “陛下走了吗?”

    另一人道,“走了,陛下大发雷霆,满屋子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丁令当啷响了半日。”

    “中台怎样?”

    “不知道……”

    唐恬心下一沉,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耳朵贴在殿门板壁上——

    萧铁军道,“陛下因何如此盛怒?”

    “奴婢偶然听到一二句,”侍人畏首畏尾道,“好像是中台将王君遗体……火化了……”

    “胡说!”

    “千真万确,”侍人道,“陛下骂得极大声,满院子人都听见了。非但烧了,连骨灰都一同撒了,就撒在南秀山的桃花林里。”

    萧铁军一滞,“什么时候的事?内外御城官防严密,中台怎能偷偷施为——”他一时灵醒,轻轻拍自己一巴掌,“内外御城可不都是中台关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