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认为,这件事是……阿环做的?”魏臣陡然眯眼,往府门口后退一步。

    见姜落闲无声,司渝瞥了一眼门缝后的那道细细的影子,走到魏臣身边,轻声道:“文书是婢女阿环送上的,殿下去问问她送到何处,此事便一目了然。”

    “自然。”司渝后撤一步,笑了笑,冷声道,“若此事真是阿环所为,皇子府便是养虎为患,一个小小奴婢尚且如此,大局可想而知。”

    魏臣皱眉,手中的油纸伞微微倾斜,最后重重落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府门被一下子推开。

    躲在府门背后的阿环一下子摔到在了众人面前,细嫩不似丫鬟的手牢牢扒住了魏臣淡色的衣摆,挣扎着想要起来。

    魏臣没有去扶她,只是冷眼看着,半晌,甩开了阿环扒住自己的衣角,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姜落闲和司渝低了低头:“若此事真如二位所言,皇子府也定不会就此姑息。”

    说着,重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阿环,伸出手去。

    阿环看到那双伸到自己面前白皙的手,下意识地伸手去拉。

    魏臣忽然又收了回去,将双手放进了宽大的袖中,淡淡道:“你愿意与我说真话吗?”

    阿环一下子怔神,陡然瞳孔微微一缩。

    她很清楚,此事若是只被魏臣一人得知那便还好,若是面前国师府的这对夫妇传了出去,她的小命怕是就没了,况且,面前这个看似瘦弱细巧的女子早就看出了一切……

    “殿下。”阿环刚站起来,又直接跪下在了泥地上,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沾湿了衣襟,在微微细雨中哭得梨花带雨。

    司渝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一边开得正艳的满树梨花:“这是皇子府的内事,妾身和殿下就先行一步了。”

    姜落闲执伞,淡淡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阿环一眼,阿环一哆嗦,反而止住了哭声。

    “二位不必走,文书一事我也还未了。”魏臣也不撑伞,在雨里淡淡等着跪在地上的阿环开口,“是我平日里太宠着阿环,让她如今如此放肆,二位若是走了,她反倒不会承认。”

    雨细细下着,四人就这么等着。

    幸而街上无人,否则这事若是传出去便成了笑柄。

    “殿下,是她,是她让我这么做的!”阿环忽然冷笑出身,伸手一指站在身前衣摆微湿的司渝,“就是她每日装作圣人的模样,就是她威逼我去做的!就是不想让皇子府安生!”

    司渝挑眉,冷冷笑了,一下子沉下脸来,蹲下身子来盯着阿环:“你说是我做的?证据呢?无凭无据,何以指责?况且我若是不想让皇子府安生,我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皇子府有你一个便够了。”

    阿环陡然哆嗦了一下,两行细细的泪水一下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泣不成声道:“阿环一心一意为皇子府着想,在殿下身边陪伴了七八年,殿下为什么就要这样对我?是阿环哪里侍奉地殿下不好吗?”

    魏臣冷静了许久,往后踉跄一步,堪堪扶住了府门口的铜环,道:“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是你所为?”

    阿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瞳孔收缩,站起身来扯住了魏臣的衣衫,红了眼睛:“不是的殿下,不是的,殿下你听我说……文书真的不是我有意弄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