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蓉坐在喜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那人便在一片哄笑声中摔进屋子,狼狈的趴在地上,脸和地面亲密接触,以一个极为不雅观的姿势。

    “没事吧。”她摸索着站起身,因为盖着红盖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再加上邵家为显气派,将冠子前面垂下的面帘珠子都由珍珠换成了实打实的金珠,于是裴舒蓉更加谨小慎微,低头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冠子整个往前倾扣在脑门上。

    邵燕尽疼的龇牙咧嘴,趴在原位叫唤几声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个外人在。

    “意外意外,进来的时候没注意门槛。”他尴尬的爬起身,回头朝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狐朋狗友们无声挥动拳头,得到的居然不是十年如一日的竖中指,而是...齐刷刷的大拇指?

    柳安辞掩面流泪:表弟终于长大了,过了今晚,从此就是名草有主的人,他再也不能拿表弟在他爹面前当挡箭牌去逛秦楼楚馆了。

    朱桓亦是被气氛感染,所流泪:我TM的,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是这个样子,按照他的猜想,邵燕尽不应该要么因为退婚成功,被他娘暴揍,要么因为退婚失败,不肯和张家庶女顺利拜堂,然后被他娘和他爹一起联手揍。

    再不济,再不济张家那边也应该要动些手脚吧!

    反正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局面。

    就这么把一个庶女嫁进邵家?

    张家上下脑子坏掉了吧!

    “你哭了,你居然哭了。”柳安辞就没见朱桓哭过,他大惊小怪道:“你别吓我啊,他成婚你哭什么哭,人家都说什么因爱生恨,因爱生恨,你不会对我表弟因恨生爱吧,使不得使不得!”

    朱桓没心情和他费口舌,红肿着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让柳安辞自己体会。

    谁知柳安辞是真没看明白,还是故意的,戏精附体的让他凑近,悄声:“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暗恋我,所以才处处针对我表弟,看着他成婚了,觉得心腹大患没了,所以激动。”

    朱桓:“......”

    他今天来这儿真的是个天大的错误,什么都没看到,还要被柳安辞翻来覆去的羞辱。

    少女身上的这套嫁衣是邵燕尽跑了好多家制衣铺子,最后才敲定的。

    他天生是个颜值党,什么都喜欢好看的。那些寻常的嫁衣都太俗,冠子也老气,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衣裳和首饰这类本就是为了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要是成了拖累,那还不如不要来得省事。

    面料用的是飞鹤布庄的月光缎,艳丽的大红色,摸上去的手感柔软到不可思议,而且特别轻薄。

    刺绣的绣娘是从重水阁专门请的,听说曾在皇宫里待过,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把图样展现的栩栩如生。

    至于上面的珍珠和零散的首饰以及冠子,也都是他一件一件精挑细选后留下的。

    美中不足的惟有,新娘子不是。

    但...邵燕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看盖头下那张脸的话,整体来说张念念穿着还是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