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地上溅开一朵巨大的水花,浅色的绣鞋被水浸湿,秋奴抹了一把泪,起身跑了出去,直至一无人处才停了下来。

    许妈妈端着药进屋,看见地上一滩水渍,顿时生出几分不悦来,“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快出去!”

    红缨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弓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林玉安,转身出了门。

    主院旁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锦鲤池,池边有一座水榭,红缨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秋奴正抱膝坐在临水的栏杆旁小声的啜泣着。

    听见脚步声,秋奴红着眼睛抬头望去,看见红缨正双手垂在身旁定睛看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秋奴的声音很弱,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

    “姑娘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为何还要做伤害姑娘的事?”红缨语气带着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尖锐,厉声质问秋奴。

    秋奴面上苍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强辩道:“我……没有,我即便真的做了小娘也绝对不会背叛姑娘,即便是生下了庶子庶女,也断断不会叫他们生出别样的心思。”

    红缨不屑的嗤笑一声,转头望向结了冰的湖面,心头莫名的生出一种压抑的沉闷。

    “姑娘新婚不久,你竟然认为你对世子生了心思,且还准备生下庶子庶女的想法不算背叛姑娘,那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伤害?就算你真的生下了庶嗣,有你这样的生母,他们只怕也是狼子野心!”

    秋奴反倒转哭为笑,缓缓的站起身,紧紧盯着红缨,目光直叫人发怵。

    她冷笑两声,神情忧郁,“你就不喜欢世子爷温柔体贴,事事维护自己的人?红缨,你装什么清高?”

    红缨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忽而又理直气壮道:“世子爷也只是对夫人那般柔情似水,若是知道你对他有别样的心思,只怕立时就会让人打死你,秋奴,枉我之前还觉得你沉稳可靠,如今看来,却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红缨说完,不等秋奴再开口,转身就走了。

    褚玉苑里,茹妈妈心事重重,在耳房里来回踱步,是不是看看炉子上咕噜冒着热气的药。

    这是给荣国公夫人熬得调养身子的补药,待会儿就要送进去了,她担心夫人会看出什么端倪,昨日晚上,夫人可是状似无意的问起了下午谁进过屋。

    她听到了不该听得话,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只怕自己即刻就要没命,她知道一件事,夫人曾经说她梦见自己有个女儿,禾香曾经奉命去查,后来因为触怒国公爷,被国公爷下令活活打死了。

    如今想来,打死禾香的是国公爷,夫人话中意思是要报仇,难道要杀了国公爷?不管如何,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话,茹妈妈走出去,就看见是秦裁云身边的大丫鬟秋云过来了。

    她一脸不耐的走了过去,只见秋奴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见了她便笑着解释道:“小娘亲自绣了些样式时兴的帕子,还有一双纳了羊羔毛新鞋子,让我给夫人送过来。”

    茹妈妈闻言,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夫人这几日面色不好,不喜见人,你交给我便是。”

    秋云不疑有他,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茹妈妈,又殷勤的拿了两张手帕给她:“小娘的一点心意,还请茹妈妈在夫人面前替我家小娘美言几句。”

    茹妈妈笑着收了,秋云这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