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戚慌忙关上木窗,压低嗓音道:“老爷,当心隔墙有耳。”

    坐落宽椅,楚淳长吁一口气:“过两个月,太子大婚,按规矩,定是要携家眷的……那样貌,越长越像了,一场恶疾,为何就没夺了他的命!”

    见主子面露激狂,老管家忙提醒道:“您可得清明着,无论如何,他身份特殊,平日里瞧着是半文不值,一旦真出了事,若查着与您有干系,那罪名可就大了!再者,兴许何时翻了身……”

    “翻身?”嘲讽冷嗤,“宫里正经的有六位,他近年来平平庸庸,凭什么值得那人冒着损名声的风险,费心认回?”

    作为府中仅留的一名知情老仆,季管家附和叹息:

    “这事儿只要那位不认,纵使摆到明面上,也没人敢多嘴,往后暗地里遭笑话,受牵连的,却是咱们侯府,唉……”

    沉思片刻,楚淳起身拨动暗格,取出一封信。

    虽说未拆,对其中的内容,是能猜个七八分的,只不过,一直未拿定主意。

    见状,老管家一惊:“侯爷,您要为了这一口气,犯天下之大不韪吗?”

    闭了闭眼,脑中闪过一幕幕宛如炼狱的画面,男人严穆的摇头:

    “不止为了十几年的怨气,季戚,这天下,早已不是先帝掌权时的青霄国了。”

    粗砺的手指毅然撕开信口,虎目迸发出厉光:

    “本侯,要助它回归正统!”

    华灯初上,忙碌的侯府后厨终于恢复平静,下人们聚着一边用饭,一边闲聊。

    “杨婶儿。”

    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跨入门槛。

    生得不算高,但相当壮实,粗犷的面容写着“老实”两个大字。

    一身青布衣,并非下等仆人,赫然是哪位主子的贴身近侍。

    “饭菜搁在灶台边,自个儿去取吧。”杨婶儿努了努嘴,毫不客气道。

    年轻人习以为常,端起沉重的木托,这时,一粗布灰衣汉子搭话道:

    “阿傅,听说前些日子,竹苑又有两个丫鬟受不了清苦,哭着求调去别的院落,是不是真的?”

    面对一张张看热闹的脸,阿傅点了点头:“嗯。”

    “哟,那你岂不是要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