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女子回过头笑着解释道:“刚刚那是民女的丈夫,性格木讷,很少与人说话,让两位见笑了。”

    祁泽只是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思云先是看了看阙煜,就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祁泽半晌,突然歪头笑着说道:“果然是小小姐,与姑爷长得真像。”

    “小小姐?你知道我是……”是个女子。祁泽有些惊讶。

    “知道。”思云眼角闪着泪光,声音带着一丝怀念道:“不只是奴婢知道,小姐和姑爷都知道。小姐说过小小姐终有一天会找到奴婢,而奴婢也终于等到了。”

    “在等我吗?”祁泽垂下眼眸,低声念着。

    “嗯。”思云低头应道,“小姐说小小姐更像姑爷,一定会像姑爷一样厉害,将来一定会调查出所有真相找到奴婢,让奴婢等着。”

    怪不得思云会对祝余一点怀疑都没有,原来是知道她会找来吗?还是母亲嘱咐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当年母亲为何会自杀?

    思云看出祁泽眼中的灰暗痛色,就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沉声道:“小小姐,奴婢知道当年小姐的不辞而别,抛弃了小小姐,让小小姐过得很苦。这几年来小小姐能长大成人定是不易,可小姐也是有苦衷的,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

    “理由?”祁泽抬眸看向思云。

    “关于兵符到底在哪儿,小姐为何要离开,这封信中都有答案。”思云微颤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表面有些皱,纸张泛黄,充满着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但并没有破损。可以看出,保存这封信的人对此的珍视和悉心。

    思云手指微颤地递过这封信,明明只是薄薄的几张纸,却犹如有千斤重。等祁泽接过信后,思云暗松一口气,身体放松,似乎完成了重大任务已经释然。

    “这封信是小姐死前写的最后一封信,是专门留给小小姐的。”思云似是用尽全部力气,身体发软地扶着门沿,出声解释道。

    是留给她的对吗?祁泽不由手指用力捏紧手中的信封,一时呆怔。

    “其实小姐是惦念着小小姐的,一直舍不下。”思云眼角含泪,发出释然的叹息。“奴婢守了这封信十几年,如今终于交出去了,奴婢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小姐她可以安心了。”

    手中的信封尚且带着人的体温,明明从未见过,却觉得异常熟悉与沉重,让祁泽有一丝恍惚。

    “既然信已送达,那奴婢就先离开了。”思云看着祁泽满眸的痛色与思念,也知道是时候退下了。微微俯身行礼后,就关上了门退回了房间。

    祁泽心情复杂地打开信封,看着上面清雅娟秀的字迹,小时的母亲呼唤声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早已忘却的熟悉相貌终于想了起来,轮廓愈发清晰。

    “韶仪,多年未见,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爱玩和怕小虫子吗?很抱歉不能陪伴你长大,很抱歉娘亲的不辞而别,很抱歉……一出生就给你一个艰难苦涩的一生。没有爹娘的陪伴,生活很难很苦吧。但韶仪能看到这封信,就表明韶仪长大了,一个人度过了那些艰难痛苦的岁月,韶仪很辛苦,很努力地活着,恭喜韶仪长大成人。”

    “爹爹虽走了,但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你,希望你能依靠着它平安无事地长大。有了墨玉里的兵符,韶仪就能活下来了。即使娘亲不在身边守护,韶仪也能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只留下你一人,祁家和南楚皇室才不敢随意动你,还要好好地看守着你长大,娘亲也能安心地离去。”

    “韶仪两字意为最美好的仪态,我们的女儿韶仪拥有着世间女子最美好的仪态。不能以普通女孩儿的身份活着,那就让这字守护着韶仪成长,也是爹娘对韶仪最深切的祝福。无论韶仪在哪儿,无论何时,爹娘都会一直一直爱着韶仪。韶仪,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吗?祁泽的内心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难受但又充实,双手不由颤抖地摸向胸前的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