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君怀琅一口咬定自己是冻病的,但薛晏不会忘,自己是个煞星,生来就是,会给人带来厄运。君怀琅的病究竟是不是自己带给他的,谁也说不准。

    毕竟,他周围的人的确各个厄运缠身,没一个有好下场,这是事实。

    他与任何正常人都不一样,这种偶然施予的温情,不是他应该肖想的。

    他应该清醒,他向来不配。

    ——

    君怀琅接连病了几日,身体逐渐好了,却仍旧一睡觉就做噩梦。梦里他似乎成了什么人,总之不是他自己,醒来时总是浑身冰凉,一头冷汗,却又想不起来梦里的事了。

    君怀琅没敢告诉任何人。

    他重生了一遭,自然不信薛晏会克死周围人的传闻。薛晏即便是煞星,那也是杀人如麻、阴狠暴戾的那种,而不是靠什么命数,就能将人克死的。

    噩梦自然也与薛晏没什么关系了。

    等到君怀琅快好了,君令欢才被允许进他的屋子。

    君令欢红着眼睛,一进门就要掉眼泪,吓得君怀琅连忙去哄她。确认了哥哥的确没什么事,君令欢才放下心来,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君怀琅讲这几天的琐碎。

    君怀琅就坐着听君令欢喋喋不休,面上忍不住泛起笑意。

    他心道,与前世相比,一切都的确在变好。如今薛晏欠了自己这么大个人情,淑妃这儿也没人欺负他,谅他再禽兽,也绝对做不出前世的事了……

    就在这时,拂衣在门口道:“少爷,五殿下来了。”

    薛晏?

    君怀琅一顿,接着条件反射地就想把君令欢藏起来。

    但紧接着,他回过神,觉得自己这想法也太幼稚了些。共处一个宫室,想让薛晏一面都见不到君令欢,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心里仍旧希望他们二人这辈子都见不上面。

    “请进来吧。”君怀琅清了清嗓子,温声道。

    接着,他就见薛晏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袍是簇新的,一看就知道郑广德没敢敷衍,用的是压箱底的贡品蜀锦。

    他手里抱着的,正是君怀琅的那件披风。

    “你是来送衣服的?”君怀琅有些诧异。那天他拿这披风做了个由头,把该说的话说了,就将这件衣服忘记了。

    薛晏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