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渠打断他,直截了当:“以后每年我都会给你打十万块钱尽到赡养义务,至于你们两个没有丧失劳动能力的家长要如何用这十万、什么时候用完是你们的事,但每年只能从我这里拿到十万。”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听你这意思,钱你是不给了对吧。”

    向渠缄默。

    接着,那边便传来了熟悉的破口大骂:“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果不是我和你妈把你从福利院领回来,就你那又瘦又小的猴子样,你早不知道在福利院被人打残几次了,到头来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你读的书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向渠没有理会,径直挂断电话。

    他这边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被导师听到,导师沉着脸拍拍他的肩,带着无法理解的气愤:“又是你那个奇葩至极的吸血/鬼养父?”

    “真是不可理喻,一个个都不可理喻!”

    向渠知道他这个“都”字,是指抛弃他的亲生父母以及收养他只为了养老的养父母。

    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事,我习惯了。”

    闻言,导师付为征表现得像是因为心疼更加愤怒了,一向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恨恨地攥了攥拳:“要是我和你师娘早一步,早一步遇到你……”

    付为征不明白,向渠这么好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被这些人这么对待。

    向渠顶了顶腮帮,打趣道:“能十八岁之前遇到你们也不晚啊,硕博这几年我过得最开心,因为有你和师娘。”

    付为征皱眉,声音里却是带笑:“酸。”

    向渠“哈哈”一笑:“我真得走了。”

    付为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向渠主动揽上他的肩,俨然父子亦师亦友的关系:“老付,商量个事,中秋节我要回来吃大闸蟹。”

    付为征痛快应下,一拍胸膛:“尽管来吃,管够。”

    向渠于是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后,透过后视镜向付为征挥挥手,孩子气道:“走了走了。”

    付为征喊:“路上注意安全。”

    向渠拉起手刹,不忘吐槽:“知道了,你真的越来越像男妈妈。”

    “……”

    向渠独处时一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等车驶离学校附近的主干道,嘴边堆起的表情便隐没下去。

    他自然不会由着养父母一家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