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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渠和导师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到一旁,调低音量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

    如他所想,电话刚接通,中年男人粗大的嗓门夹杂着汹涌的怒火噼里啪啦砸过来。

    “你死哪去了,还是聋了啊,给你打这么久电话不知道接……”

    向渠没说话,电话那端的人像是想到什么,语气缓和下来:“小渠啊,你这一个人在外,电话打不通,做爸爸的很担心,也是一时心急。”

    向渠面上没有一丝变化:“有事?”

    “你看看你这孩子,我是你爸,你是我儿子,当爸的关心儿子天经地义,没事我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向渠低头看了眼腕表,快到另一个任务的时间了,语气平平:“我挂了。”

    “哎哎,别挂别挂。”

    “是这样,你弟不是要上重点高中了。”

    “你也知道,他是拿钱进去的。怕他跟不上,我和你妈想着给他报个培训班。”

    向渠没说什么。

    养父继续操着大嗓门道:“这样,你再给家里打两万块钱。”

    十八线的县城,对童工的限制并没有那么严格。

    养父母的儿子出生后,每次饭桌上多的那双属于向渠的筷子和饭碗就变得碍眼。

    从那时候起,还在上小学的向渠中午和傍晚放学后都会去楼下小饭店给后厨帮忙,有时候洗菜,有时候踩着凳子挂在料理台前刷碗,以此来换取每天的午饭和晚餐。

    回到家还要照顾刚出生不久的新生儿。

    往往是向渠一边照看弟弟,一边写作业,经常一整晚就这么过去。

    这种情况在他因为成绩过于优异被重点高中免去全部住宿费学杂费录取,住校后才得到缓解。

    没了琐碎事情打扰,向渠的学业像是开了外挂一般,一度以“15岁全省高考状元”的头衔被他好炫耀的养父传遍十八线县城,也因成绩顺顺利利地拿到全额奖学金和助学贷款。

    自从养父母一家发现向渠在大学就可以靠帮导师完成论文挣钱后,像今天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刚开始养父虚伪寒暄几句,再表明要钱的目的,向渠早见怪不怪。

    既不因为他们的疯狂吸血表示出愤怒,也不因为有所期待而心寒,音调听不出起伏地提醒道:“月初给你们打了十万。”

    “哎呀,那不是给你弟用了吗,现在他要上补习班。”

    “你这么年轻,又那么能挣钱,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