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溢一把将文文湘湘甩开,力道之大,她身形不稳,猛的撞到桌角,额头上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涓涓的血不止的流。

    文湘湘无暇顾及,也不觉得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溢,满脸悲怆的问:“陛下当真如此绝情。”

    周溢不答话,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丽,余光不留给文湘湘一抹,问:“谁给你的药?解药又在何处?”

    “奴婢不知道解药……”春丽死命的磕头,在周溢无声的威压下语无伦次的说,“不关奴婢的事啊,陛下,是内务府的小五子给奴婢的药,他经常出宫采买,宫里人有什么需要都会找他。小五子说这药只毁容貌,不伤性命,陛下饶命,奴婢实在不知情。”

    周溢一脚将春丽踹翻,主仆二人处心积虑下毒,现在又说不知情,二人嘴里到底有没一句真话。

    文湘湘看着眼前的周溢,渐渐心如死灰。

    她一直期盼这个男人对她能有一点点的温柔和不舍,她放下身段,死缠烂打,换来的只有躲避和疏离。

    她竟然忘了,当今陛下生性残暴,眼中只有权力,又怎会留恋儿女情长。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为这份天大的荣宠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不该以为帝王有心。

    血从额头上流下来,糊了一只眼,文湘湘满不在乎的抬手擦去,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周溢走去,满身狼狈不失骨子里的骄傲,轻笑了一声,说:“我不会交出解药,我活不成,林昭然就得给我陪葬。”

    秋雨不知何时绵绵密密的下了起来,像细长的银针,沙沙落在草木上,悄悄将万物浸染。

    周溢根本不把文湘湘的威胁放在眼里,轻蔑的笑了,他活这么大,还没人能够威胁到他,“死很容易,活着很难,你若要做到那一步,朕不介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溢低沉冷漠的声音让文湘湘从心底里生起一阵寒意,人命于帝王而言,不过蝼蚁,她知道周溢的手段残忍狠辣,不想自找死路,但她根本不知道解药在哪,如今已是百口莫辩,林昭然生死未卜,不管她有没有杀她的心思,林昭然身中奇毒,文湘湘就已经在周溢那里定下了死罪。

    文湘湘正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周溢相信自己的话,玲儿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喊:“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姑娘……姑娘,醒了。”

    周溢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撇下在场所有人,脚步不停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吩咐:“文晏清,剩下的交给你,务必查到解药的下落。”

    周溢和文宴清从小一起长大,兄弟的情意胜过君臣,彼此依赖信任,断不会因为文湘湘就互相忌惮。

    林昭然腹痛缓解,刚醒过来,神志不清,见到周溢时愣了一瞬,随后笑道:“我应该是在做梦吧,陛下怎么可能在文府。”

    林昭然心心念念想着出宫,这几乎成为她的一种执念,周溢不想在此刻刺激她,顺着她的意,说:“对啊,这是一场梦,你做梦梦到我了吗?”

    林昭然躺在床上,侧过身子看他,嘴角噙着笑,“嗯,最近,时常梦见你。”

    周溢握着她的手,满眼都是温柔,“时常?”

    “梦里你总是怪我,为什么撇下身受重伤的你?”

    “那你后悔了吗?”周溢问。

    “你后悔的话,我就原谅你,允许你再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