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岁币对大宋来说更多的是提醒,提醒着赵祯,大宋是用金钱买来的和平。

    他是仁君,可仁君并不代表没火气,他的火气可以冲着交趾人发泄,可以冲着西夏人发泄,就是不能、也不敢冲着辽人发泄。

    他有些激动,所以破例让宰辅们进来。

    沈安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进去一见布置就有些吃惊。

    寝宫里的东西大多老旧,被褥只有棉被簇新,其它的看着……

    都是旧东西啊!看着许久未曾更换了。

    这是皇帝?

    沈安微微低头,心中感动。

    这个仁君并非是口号,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依旧秉承着节俭之风。

    儒家提倡慎独,宰辅们平日里喋喋不休的说要节俭,可私底下他们的薪俸丰厚,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坦了,和节俭压根不搭干。

    只有这个帝王,在他最私密的地方,他依旧一以贯之的保持着节俭。

    韩琦的眼睛一热,说道:“官家……”

    曾公亮唏嘘道:“您竟然节俭如此,臣心中羞愧。”

    赵祯却没有什么自得,他的声音低微,却很清晰:“一钱一物皆是民脂民膏,朕万万不敢奢靡……”

    沈安在侧后方看着赵祯,见他面色如常,心中就多了安稳。

    这位帝王的节俭和仁慈堪称是千年一遇,只要他在,大宋就不会出大问题。

    “耶律重元会谋逆?好事……哈哈哈哈!”

    赵祯突然笑了起来,边上的御医赶紧上前,低声劝解,让他别大笑。

    赵祯喘息了一下,看着沈安,微笑道:“此次辽人失败,耶律洪基会如何?”

    这是外事,而赵祯第一个问的是沈安。

    沈安凝神说道:“陛下,此事耶律洪基定然不知。只是下面官员的谋划而已,目的是想吓唬大宋……”

    “吓唬?十余艘船,不够吧?”

    赵祯觉得这个有些夸大了,“朕自然是不怕的。”